落薇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肩，痛得几乎说不话来：“你要什么……”

    “你知该怎么说的，不要、不要……负了他们。”

    “那需等到?你将一切都准备好了——等到北方平定、太师失势、舆论四起——才能废后！在此之前，他若对你生疑，我?们前功尽弃！”烟萝用力地攥着她的手，神凄然，“你此时废后，落到?太师手中，会是什么场？”

    正因为这样顾忌，才会让自己挣扎在黄金牢笼之中，苦苦寻觅最难的生路。

    落薇胡地摇着：“不，不，是我?没有算尽，你让我?想想，我?是忘了什么事……”

    落薇想要伸手抓她，却动弹不得，只能哽咽唤：“阿霏——”

    她絮絮低语时，烟萝抬起来，正巧瞥见落薇搁在妆台上的玫瑰金簪——这只簪是封后时宋澜为落薇打制的，片片绽开的上，有几染了淡淡的红颜料，如同溅血一般，灿灿的黄金颜与?血相?映，华烈。

    若非她装得太好，什么都没有叫他发现；若非她在朝堂和后之间退得宜，又能为他应付玉秋实的权势；若非她收敛了所?有旧日的念想和脾，将自?己塑成克己复礼的金殿神像——她定然是活不到?今日的！

    “有些话当年我?就说过，你今日保全自?己，来日便能保更多的一千二百四十一个人，”烟萝说到?此，伸手去?了尾的泪，“说到?底，必定是我那日去时了纰漏，是我?牵连你！”

    不等她将自己的思绪理顺，烟萝忽地起?，抓了妆台上那只玫瑰金簪，飞快地刺向了落薇的左肩！

    烟萝目光中闪过不忍之，但还是疾步起?，抓了妆台上盛香粉的青瓷匣，恶狠狠地掼到?了地面上。

    既要破局之法?，又要保全?边人，在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朝堂之上，她怎么才能到?？若只求全一侧，似乎是有断腕求生的办法，可?若是贪心……

    “那你要我?怎么办！”落薇回握住她，从椅上跌落来，秀丽双眸泛起一片血红，“当年我?没有保阿淇，也没有保那一千二百四十一个人，如今就算兵行?险招，我?也要保你，至少要赌上一赌！”

    飞舞的香粉中，烟萝跪了冲她磕了一个。

    当初宋澜送落薇簪，便?是为了试探她会不会用这只簪杀他——这些年来，他其实从未停止对她的怀疑。

    “保重，落薇。”

    簪尾磨得十分尖锐——这是一柄利，甚至说是凶都不为过。

    “你……”

    瓷摔碎的声响在静谧的清晨如同炸裂，似乎已有人被惊动，朝着此疾行?而来。

    燕氏大军尚在北疆，她在朝中的用臣皆是书香清，布置，来不及一一实施，若直接杀宋澜，难为故人平冤，又必生血之——她顾忌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旁人不知她的辛苦，难她还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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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没有说完，烟萝便?急急：“且不说如何从这守卫森严的皇城中脱?，我?若去?了，你必受牵连。”

    一念之间，落薇也觉自己脑中嗡嗡作响，思绪支左屈右，她知自?己贪心——自小她就是很贪心的，当初跟宋泠一同读书，宋淇在二人对面吱哇叫，笑嘻嘻地问着皇兄你是要天还是要人，宋泠不肯回答这样无?聊的问题，她抢了宋淇手中的书，得意为何要选择，我?全都要。

    金簪锋利，霎时便穿透过去，又被迅速。

    “牵连便牵连！”手边的烛火倏忽一闪，落薇的声音抖得厉害，“只要我?不松，宋澜就不能拿我怎么样，他若疑心过甚，也是正合我?意——早晚，都要他废后的。”

    烟萝从前习过武，手脆利落，还避开了她的重要经脉。

天还没亮，我?想办法?送你立刻离开皇，你去幽州寻阿琅、寻雪初，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