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飘忽，他有?些好奇地问：“娘娘笑什么？”

    落薇?：“我?忽然生了一个很离奇的想法。”

    “离奇？”

    “是啊，”落薇托着腮?，“我从前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但是今日，我?忽然觉得……”

    她忽然顿住，没?有?继续往说，反而诚心叹了一句：“不知这蝉鸣声要响到什么时候？”

    玉氏府邸中。

    宋瑶风端了一碗参汤穿过回廊，恰好见到她的夫君玉随鸥正站在书房门前，抬手又放，迟迟不语。

    见妻来，他连忙从妻手中接过参汤，懊丧地小声：“方才大哥来敲门，爹也没?有?理他。”

    宋瑶风沉默了片刻，：“太师已有两日米不了，这样去怎么得了，夫君不如破门，纵是拼死跪求，也要叫他将参汤服了。”

    玉随鸥问：“如此真的可行么？”

    宋瑶风叹：“总得试一试。”

    于是玉随鸥端着那碗参汤敲门，扬声?：“爹爹，请开门饮，顾惜、顾惜儿?孙罢！”

    与从前一般无人回应，玉随鸥迟疑良久，终于持剑破了门——玉秋实教严苛，两个儿?都十分畏惧，但玉随鸥比玉随山更单纯一些，此时为了父亲着想，已然顾不得许多了。

    房中没?有?灯。

    那日晨起，玉秋实到岫青寺礼佛，中逢一场大雨，归来时浑透，他全然不顾，匆匆去了书房，说要瞧晨起中遣人送来的恩赏。

    随后他便将自己关书房当中，再也不曾来过。

    朝中关于宰辅的传言沸反盈天，舆论像是那日瓢泼的大雨一般，玉随山自生来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在父亲书房之外哭诉了许久，连“父亲再不来恐是阖家之祸”这样的话都说了?，而玉秋实仍旧不闻不问。

    宋瑶风虽不知玉秋实那日与落薇说了什么，却也隐约猜到了些。

    她了书房门的蜡烛，没?走几?步，便听见了玉秋实的低语。

    他坐在案前的地面上，怀中抱了几?封金封的奏折，书房中桌倒椅歪、书籍横飞，只有?这几?封奏折被?整整齐齐地码在他的手边。

    她认得来，那是先帝写给他的折。

    “辛酉三月廿四日，卿之本，朕已悉数看?过，此举大利民生，甚好……风寒重，卿不日乃还，还时赐宴乾方，朕与卿共醉。”

    “……闻听江南有涝，辗转思虑，不能安眠。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卿代拟罪己一封，翌日呈奏共议。”

    房中漆黑一片，一个字都看?不见，然而玉秋实反复念叨，似乎闭着睛，他也能回忆起每一封奏折上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