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该叫你一句老师的，我纵未拜过你，却从你这里学到了太多、太多，不知?是好是坏。”他嗅到了周遭血的腥气，“不过若叫你知?我是谁，岂非顺了你的心意——我已从?无间地狱归来?，如今也是你选中的人了。”

    额沾到了血，叶亭宴伸手一抹，低低笑?起来?，那抹血痕印在他苍白面颊上?，衬得他秾丽如艳鬼。

    “你虽言语旷达，终归意难平；可若你知晓了我的份，纵魂归天外，亦会?欣然罢——我私心，还是不想叫你得善终的。”

    同?一月，刘明忠疾步了琼华殿，向皇后低声告：“太师已去，陛称今日要宿于燃烛楼中，焚香一夜，想是不会到后中来了。”

    落薇默了片刻，方：“本知了。”

    刘明忠踌躇良久：“还有一事……”

    落薇：“你但说无妨。”

    刘明忠膝行向前，伏：“舒康公主与驸禁足府中，向来?平安无事，但今日夜间，大抵就是太师去的时候，驸忽然心痛如绞、如癫似狂，最后竟握着殿的手，将利了自己的心。”

    落薇一怔，厉声喝：“公主府中断无利，他以何?自伤？”

    刘明忠：“似是一削尖的木簪，那簪本是钝的，不知?驸磨了多久，竟能一击毙命。殿受了惊吓，本想漏夜，最后还是作罢，只差小人为娘娘递了个信。”

    落薇闭着睛，了一气：“罢了……贵妃呢？”

    刘明忠拱手：“贵妃人在披芳阁，里外除了服侍的人，还有禁军，莫说钝，连消息都透不一丝去。陛的意思是，贵妃向来?弱，得知?父兄之事难免惊吓，伤了龙胎就不好了，一切都等来年再说。”

    落薇扶着额，叹：“你去罢。”

    刘明忠忙：“娘娘保重。”

    玉秋实自刎是戌时中，刘明忠离去已是亥时，她午后一觉睡了三个时辰，此时睡意全无。

    落薇在窗前了一蜡烛，又趴在案上?，耐心去瞧那油蜡一层一层地剥落，化为一滩烂的红泥。

    蜡烛燃了一半，窗外便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他没有急着开窗，于是落薇也没有动弹，她看着对方伸手拂上了窗纸，便笑?问：“你在摸什么，我的影？”

    他在窗外漫声：“何当共剪西窗烛……[2]”

    落薇喃喃地?：“可我瞧不见你的影。”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怀疑，窗外究竟是叶亭宴，还是她臆想中的故人游魂？

    叶亭宴静静地站在窗外，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落薇忽地不想推开这扇窗了，她瞧着那模糊的影，一时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秋日分明未至，可故人纷落如叶，就算暂未零落，也在枝摇摇坠。我站在树，无力抵御萧瑟秋风，只好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窗外人便叹了一声，声音轻得像风：“衰兰送客咸……”[3]

    落薇角，接：“天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