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事实上，我前段日去寻了尚在朝堂的友人，问他能不能试着帮你。破格设个小女官的职位，或者让你当个幕僚，亦或是想办法允你参加童试，什么都可以。不过……”

    甄奕叹了气，再看谢知秋的神，便充满歉意。

    “你一向关心时事，应该也知，当初圣上年幼，凡事都由顾太后垂帘听政。后来太后权势渐大，竟一度起了自立为女帝的心思，甚至穿起龙袍来。”

    “虽然最后太后在百官劝阻罢手，且陛年满二十五岁之后，太后也还政于官家，但在当的朝廷里，对女涉政是很的。”

    “如今，即使太后早已退居幕后，参外戚政的奏疏还三天一本。

    “若在这个节骨上提议任用女官，难免会被联想到当年太后政的事。不光你要被当成靶，上疏的人也吃不了兜着走。”

    谢知秋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没有丝毫的期待，但饶是如此，听到师父当真如此说，仍不禁失望。

    她问：“依师父之见，这等局面，何时可以改善？”

    甄奕叹气：“起码三百年，没有改善可能。”

    谢知秋：“……”

    她停顿了一，说：“师父，顾太后当年……”

    “知秋，我知你在想什么，但不该说的话，绝不要说。”

    甄奕面凝重。

    他：“人人都我无无求，权势富贵举重若轻，说放便放，唯有我自己清楚，官场上的路走来有多凶险。

    “知秋，你知，这一百年来，官职与我相当的人，死于非命者多，寿终正寝的少。我能急勇退，凭的就是一个‘稳’字，尽可能不要去掺和麻烦的事，尽可能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后来大家看我年纪大资历碑好，德望重，对其他人威胁又小，能够四平八稳保持局面，当两派人相持不时，便折中将我这个中间人推到位上，算是权衡之举，让我赚这个便宜。

    “当年我之所以主动辞官，是我见朝中又暗汹涌，继续留在其中难免要站队，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祸及家人，这才当即明哲保，退隐辞官，这就叫小心谨慎，方得始终。

    “知秋儿，你也要记得，天大地大，小命最大，唯有青山在，方有前路行。”

    谢知秋便止了。

    其实她本来就话少，即便师父不提醒，她也不会真说来，只是想提个引，看看师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