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先于复原。

    ——什么都没有！！

    霍今鸿挣动许久也没抬起那两片沉得跟铅块似的，耳朵倒是先听见了屋外面的动静。

    他大概躺在一张全新的床上，房间布局跟先前那间全然不同，大概是属于某个西式建筑的中层卧房而非独立院落。卧室外面还有一类似会客厅的空间，几人就坐在沙发上说话，声音很大，显然没想要瞒着谁。

    也许有，但他已经忘记了。

    梦里哥哥将他拉离火海，置于清凉的绿洲之中，那双手抚在面颊上，燥柔，仿佛过去两人亲密无间之时互相碰一样。

    “怪不得上有野气。”

    他的温柔是假的，他的拥抱是假的，他说他也是假的……什么是真的呢，没有一样东西是真的。

    “土匪怎么了，七爷对外还说自己是贼呢！”

    第82章 15 “哥哥”

    ……

    ——既能查到霍岩山，那是不是也能查到哥哥的消息呢？好想再听到哥哥的名字啊，哪怕是从别人嘴里，顺提到一句也好。

    “时候不早了，连医生，你能看就给他看看吧。”虞郦棠瞥了在旁看戏的裘小嘉，不想在这孩面前败坏乔七的形象，且自己其实也有那么“护主”的意思。

    ——怎么能够忘呢！

    不，他们从未有过亲密无间的时候。

化愤怒为才，决定趁乔七不在把他嘲讽个够，因为若本人在场势必引起猛烈反击。死矮格不大，骂起脏话来可是毫不逊。

    “这话没错，他本来就是个偷儿。”

    ——忘了这些，我还能记得什么！

    “我看怎么像是傻气，要不就是心思重。”

    “你说他原先是胶东游击队的？”

    “所以这小当过土匪？”

    “汪先生捎来的消息，不会错，那地方原先都是东北来的贼，官匪不分，后来省政府派人给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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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查我。

    ——他们是从哪儿知这些的？

    连人俊见好就收整整袖：“我先看看，能不能达到你们的预期另说，毕竟……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

    霍今鸿艰难地睁开睛，同光线一同袭来的还有淡淡的草药清香。突然就想起几分钟前那迷蒙又真实的梦境——或许不是几分钟，但回想起来仍近在前。

    “土匪窝里大的……瞿金江被毙之后就跟了青岛当地的土司令，一个叫霍岩山的，他说当过兵大概就是指这个。”

    最先问话的是裘小嘉，回答之人声音像是在哪里听见过，而后又现另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