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心不在焉的，我是不是非得什么才能让你打起神来？”

    霍今鸿拿朝镜方向撇了撇，手指用力勾起。白项英被迫了个吞咽的动作，目光扬起落在镜面上，又慌忙收回了。

    “怎么回事，你嘴里比我的手还凉。”

    “说正事……金松饭店现在上上全是清公会的人，底那些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余正铭的？”

    “……唔！”

    他不想咬痛对方，因此只能半张着嘴，任两个指节在齿间翻搅，像把玩一样件似的反复拨自己的尖。

    “……”

    “继续啊，别停……”

    “何连胜自己有儿，听说是在北平官，不知为什么还要我认他爹，我当然没答应。”

    白项英潦草应了一声，微动。

    白项英顺着力抬，刚要开那手指却从嘴之间挤去，游蛇般探他的腔。

    “……”

    方才确实有些走神，先是因为“孤魂野鬼”这词心中隐隐作痛，随即又想起从前在霍军兵营的事——那个时候，若不是瞿金江临死前的那番话，霍岩山想毕也是会认他当儿的。

    “……唔！”

    霍今鸿看着落地镜里两人的影，仿佛发现什么稀罕件似的，一连了许多个试探的动作。镜里的另一个自己于是也跟着抬手，转，将半个侧靠在沙发上。

    “嗯……”

    “况且听说些年他养过一个女，还认人当女儿，我这声‘爹’叫去岂不被人笑话……哥哥，你在听我说吗？”

    耳后突然传来麻。霍今鸿脱了手，指尖过后颈，沿着颚线一路摸到，用力托起。

    霍今鸿没有再继续作他，手将濡的手指往手上蹭了蹭，停顿片刻才开。

    白项英最终还是挣扎起来，因为怕惹恼对方躲得小心翼翼。

    白项英一动不动地坐着听他说话，目光盯在地，并不知对方悉悉簌簌地在背后什么。

    如果认了会怎样？

    不怎样，霍岩山那一波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世事无常，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哥哥，看……你好像在我。”

    “何连胜要认我儿。”

    ——或许知，但无甚反应。

    “别了……”

    “……咳咳，咳！”

    “我当了二十年的孤魂野鬼，早就不需要爹了，没理现在去给人当便宜儿……司令是对我不错，比霍岩山些，但我也没兴趣给他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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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关猛地合拢又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