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副官，您来了。”

    “司令在里面？”

    “市公署的齐秘书，前阵刚来过一趟，那天正好司令跟您都不在。”许甫照惯例将霍今鸿不在司令时发生的事如数汇报，“我们都错了，这人不是周世祯的秘书，是市公署秘书主任，这次跟周世祯一起调过来的。”

    “哦，就是那个人没见着但留了份大礼的。”

    “司令好像跟他谈得来。”

    “你去歇着吧，我在这儿候着。”

    “是。”

    霍今鸿武装带，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

    休息室隔音，但两人谈的声音还是穿过墙清晰地传到他耳中。

    似曾相识的男人的声音，似乎很久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见过，但是也不很确定──他听见过的声音实在太多太多了。

    谈目前尚没有结束的迹象。霍今鸿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只知两人在谈论去年天津灾的事。

    灾跟日军为了削弱抗日武装采取决堤放的措施不无关系。华北军在海河沿岸一气扒开了大清河，牙河和滏河等100多河堤，导致抗洪设施形同虚设。洪一来，整个天津周边地区的民众全遭殃，连租界区也未能幸免于难。

    齐秘书在跟何连胜商量如何问在灾中抚恤灾民的日本官员的事。大意思是开一个庆功会，或者委托新民会组织华人代表上门谢，再邀上几家报社些采访，届时可登报宣传。

    灾中无家可归的都是华区平民，捐款救灾的也都是中国人，日军和伪政府虽打着赈灾的号足了样，但作用微乎其微。华北军借疏散难民的名义把兵力散布到平津郊区，实际上是为了防止藏农村的革命党人趁机作，何“功”之有！

    然而那齐秘书讲得是，还说这都是周市的主意——周市初到天津琐事缠，顾不过来，这灾的事又刻不容缓，因此托他这秘书主任先来跟治安队通个气。

    照他这么说这周世祯还算是个实在人，前些日不合礼数的举动也都可以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