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希灵。

    多年前曾在青岛有过一面之缘的富家公，教会学校的教员，官的女婿。

    是女婿还是男伴他记不清了，总之是通过某位女士搭上的话，没记错的话是文化的女儿，姓沈。

    白项英在人生的前二十多年虽然始终被禁锢在一个很小的地方，但为了替霍岩山事也见过形形的人，久而久之在某些方面的记就特别好。但因为接到的东西太多，且大多数时候都是意识的记忆，所以一旦忘了就是彻底忘得净。

    譬如现在，面对段希灵这个名字他回想起关于此人的细节，包括文化院，沈大小，和介绍时提到的圣保罗教会学校，但无论如何都不记得对方说了什么，或者是否在言语中表达过任何对自己的看法。

    换言之他不记得两人之间有过什么特殊的，使得这么多年过去，对方遇见自己会表现得如此和善。

    大概可以称之为和善，尽区区一晚上的谈并不能使他多了解对方一，但起码他有足够的经验辨别一个人对自己是否怀有恶意。

    这段先生显然或多或少知自己的“底细”，但很合地没有在饭桌上细究此事，无论是于什么样的想法，对白项英来说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意了。

    汽车在院门外停。

    白项英披上怀安事先准备好的外车，等了玄关随手将名片放在斗柜上，想了想又拾起来收屉。

    他想今后或许不会再有私见面的机会了。他不需要什么“旧相识”，也不想跟任何人叙旧。既然对方没有恶意，又如此贴地不戳穿自己，那就将错就错当是初次见面也好。

    怀安忙里忙外收拾好屋，接着又去放洗澡：“老板，现在洗还是再休息一会儿？”

    白项英松开扣，忽然觉得空的屋里有些冷：“现在洗吧。”

    “我去醒酒汤。”

    “不用，今天没喝多少。”

    没等浴室电话忽然响起，接到耳边却是良久的沉默。

    他像预到什么似的停住动作，果不其然，一秒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那传过来。

    “又什么去了，现在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