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他应声抬，正好与举步屋的段希灵目光相接。

    “白先生，你醒了？”

    “段社……”

    “抱歉，打扰你睡觉了，今天不去社里，所以要跟编辑代些事。”

    “为什么不去社里，因为我吗？”

    “如果我现在去工作，留白先生你一个人在家，那等我回来的时候肯定已经见不着你了，我说的对吗？”

    “为什么不希望我走呢，我留在这里只会给你添麻烦。”

    “我倒是希望你给我添麻烦，这样至少你于愧疚不会那么快拒绝我，我也可以借机多表现一。”

    “开什么玩笑……”

    段希灵很锐地察觉到白项英在说话语气和神态上的变化。

    半个月前对方甚至都不愿在这里多停留一秒，任自己如何主动攀谈永远都是躲躲闪闪，客又拘谨，仿佛心铺垫的告白依旧过于咄咄人似的。

    因此在等待白项英苏醒的这三个钟里他预先想好了很多说辞，以免对方清醒之后茫然无措，或在惊慌之余急着离开。

    然而他猜错了。对方只是坐着，仿佛已完全能够接受的状况似的，平静，甚至略微冷漠地同自己说着话。

    在那之前一定刚刚发生了什么，白项英和霍今鸿之间，除了看得见的伤痕之外还有外人不知的事。这对自己来说或许是个机会，但如果在不恰当的时机问了，也可能会适得其反。

    白项英自己并未意识到这些细小的变化，他只是累了，像一绷了太久突然松懈来的弦，很难在短时间恢复原状。面对曾经当负担避之而不及的段希灵，他也没有力气再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反反复复地揣测对方的心思。

    唯一需要小心维护的东西已经濒临破碎，其余无论如何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