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了？”

    “我怎么可能不知，这药就是我带来的，混在烟草箱里。我也听见你往茶里添东西，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你骗不了我，也休想再丢我一个人走。”

    霍今鸿隔着大衣搂住白项英，让他侧着靠在自己肩上，静坐片刻突然到对方的呼在发抖。

    “怎么了，哥哥，我都没有难过，你为什么要哭？”

    “我，我没有骗你……除了那一次，就那一次……我也想过我们的以后，但都是如果，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副官，如果你不是瞿金江的儿，如果可以不用颠沛离……”

    “没有那么多的如果，非要有的话只有一个，如果回到那个晚上，你还会不会抛我？”

    “不会……我会带你一起走，哪怕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哪怕我们早晚会分开。”

    白项英将脸埋在大衣领里，让泪一浸布料，又沾了鬓边的发丝。他觉到霍今鸿在很用力地抱着自己，于是也伸手回搂住对方的腰。

    房间里冷极了，他突然觉得很累，本来一直压抑着的泣声逐渐控制不住了。

    本来他还想说关于瞿金江的事，那是他心里的一个结，但现在也不那么重要了。世事无常，谁能料到短短五年间又能发生那么多的事，和后来相比，父辈的恩怨就像滔滔江河中的石般不值一提。

    药发作起来，意识变得模糊不清，看来一切都要结束了。

    他原想着不能让对方孤独承受离别，因此在药量上了一些算计，打算让自己活得更久一些，但现在看来不得不早走一步。

    幸而今鸿看似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他知对方不会怪罪自己，因为这早就是他们共同想好的结局。

    “我永远都需要你，哥哥，你知我离不开你。”

    “我知……从前我以为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现在我信了……这一次我会带你走……”

    “如果从开始，你会我吗？”

    “……”

    官在一层层离自己而去，他开始听不见自己和对方的声音。

    原来死亡竟能如此安逸，不过就是坠渊。

    黑暗中也没有想象的孤独，因为有一只手抓着自己。

    ——那个说要救自己的少年，没能拉他上去，而是跟他一起了来。

    第234章 87 尾声

    新年的第三天，北平火车站人攒动，车站外的路上站满了前来接车的官员和财界要人，以及被安排来献的新民学校的中学生。

    还有不到十分钟列车就该站了，这趟车上有新任的北京市公署教育，副，警察局，以及前来参观和经验的天津市治安队何连胜何司令，都是军特派来的重要官员。

    同样新上任的陈市焦躁不安地看着手表，一边骂骂咧咧地抱怨列车晚一边吩咐报社记者各自就位，准备好第一时间拍自己在站台上跟各位官员握手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