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这么说？你会到什么了？”周粥失笑。

    “是帝王后多怪人，还是你的后尤其特别？”三个侍君都打过了，偶尔还会遇上几个扒窗以及掀屋瓦片偷看的小郎君，沈青这后里没一个正常人。

    “呃……估计是朕的比较特别。”周粥刻反思过后，很中肯地承认了自家后奇葩多的事实，但也不忘调侃沈青帮倒忙，“不过凡事都从他人上找原因也是不对的。在你来之前，他们整天吃醋归吃醋，还真没闹到这么大过……”

    沈青闻言默然片刻，而后不耻问：“那要如何善后？”

    “千万别——你去多半不叫善后，只会‘不得善终’，还是放着朕来收拾残局吧。”周粥果断拒绝。

    见她把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沈青也想到自己和燕无二的几次涉，似乎确实是一次形比一次糟糕，遂也放弃了自行善后的念，“嗯”了一声转而问：“那吾可以些什么？”

    这醋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周粥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在茶几边坐，趁着这喝茶的间隙，思索是刚才的哪句忽悠对了沈青的路。

    “嗯哼，不如这样吧。作为害朕劳心劳心收拾残局的赔偿，你悄悄带朕去城西刘家买糖葫芦吃吧。朕喜吃她家的糖葫芦。”

    “你没有味觉，谈何喜。”

    沈青说这话时，语气平淡，既没有怜悯，也没有嘲。

    闻言的周粥一怔，虽不知他是如何发现的，可被他如此破，她竟突然从心中升起一坦然，仿佛那从小就被讳莫如的隐疾，也不是多么难面对或是承认了。大概是沈青的神当真太过平静，如同只是在谈论一件和太东升西落一样、无甚特别的事实。

    是啊，在这些修行辟谷的怪里，没有味觉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有俗世中的人，才会因不过匆匆百年的光，而格外看重七六、甘酸苦辣。

    于是周粥歪着脑袋沉了片刻，才勾笑起来，不自觉地换了自称：“我确实尝不滋味。但有些吃的味并不真正来自于尖，而是一记忆。同样没有味，困在这中吃的御膳再致，也比不过和小时候无忧无虑，调贪玩偷溜吃的一串糖葫芦——”

    “你能明白吗？”末了，她见沈青似是在听，又似是在神，便问了句。

    沈青像是认真地想了想，而后很实在地摇了摇。他的全记忆都囿于那云雾缭绕的一方殿阁中，天中不分四季，不年岁，此时与彼时，何来区别？

    见他如此，周粥只当怪在世间来去是十分自由的，心中羡慕之余，也只是梢微眯地一笑：“不明白也是好事。旁人都普天之莫非王土，看似天臣服，但事实上这普天之的万民也同样是困住王的樊笼，以至于连趟都要偷偷摸摸的。所以你得替我保密帝王失去味觉不是一人之事，若让群臣得知，引得龙抱恙的猜测，难免会影响朝堂稳固。”

    对人间帝业的艰险，沈青其实并不是很了解，至少天的五方天帝是闲得很，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折腾人的法倒是一一地没完没了。反思及这半月来，他每每修炼之时，纵神思游于，总能见到她勉力勤政，不过时，御书房便烛火不灭。

    相比起来，那些寿数不知凡几的上古大神，倒真不如个十几岁的凡人少女靠谱。

    沈青不由心中微动，应之余，又鬼使神差地添了句：“你既自知有恙，就该当早些休息。时过后，冥府之门便会开启，气重。”

    “你怎么知我何时才歇？”周粥挑眉不解，“面人不是说你整天大门不二门不迈的吗？大半夜你晃悠到御书房了？”

    沈青言简意赅地解释：“吾纵神思游走，可窥得周遭百里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