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也是如此，抛开帝王的份与责任，哪怕仅仅是面人铺前的一只小白猫，都能令她莞尔，重获久违的轻松开怀。

    “老板，我想要这个——”周粥驻足，指了指那只面成的小白猫。

    上了岁数的老板掩袖咳嗽了两声，才张开一只手：“这个便宜的，五文钱一个。”

    “好！”

    别说五文钱了，就是五两金，周粥一个大国之君想掏来买个小面人，也是绝对败得起这个家的。但的状是，她摸了摸自己空的腰际，才想起懊悔没有养成没自个儿带钱的好习惯。

    老板大约也是没想到，衣着如此华贵的女居然会掏不五文钱，笑容半僵在脸上，不知该不该敛去。

    “是这钱吗？”

    周粥正准备用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表示打扰了，一只手却掌心向上，托着五枚铜钱伸了来。

    “对，对！正好五文！”老板比周粥反应还快，已经用他那还沾着些彩面的手从沈青掌中把铜儿收了去，另一手将竹签一，递过来了，“夫人您收好！”

    夫人？周粥意识接过那只小白猫面人，又瞥了旁沈青的神。后者恍若未闻，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是不理解这词的义，还是正不怕影斜。

    周粥低去瞧了两人的影，被那街边楼挂起的灯盏烛晖映得斜，最后不分彼此地依在了一。

    那一瞬间，周粥再抬审视二人同为青的衣裳，心升起一奇异的滋味。

    “还想要什么吗？”沈青看她拿了东西还不走，就问。

    周粥这才猛地一惊回神，将他往旁边拉远了些，才压低声音问：“不是……你哪来的钱啊？”

    “变的。”沈青神态自若地吐两个字，还颌微抬地指向那铺，老板正将刚收的铜板放瓷碗里。

    敢是照着人家已经赚到的真钱变假钱啊！

    “私铸与使用假铜钱可都是大罪！他不知，回把这钱去，是要惹麻烦的——”周粥蹙眉，别自己偷溜一趟，还整个冤假错案来，转就要回去把面人还了，换回假铜钱。

    沈青却拦了她：“他不去。”

    “什么意思？”周粥脚步一顿。

    “那是我用仙术凝结周遭清气幻化而成，投碗中后遇着铜臭，便会消散。”

    “消散？”周粥无力地扶额，“老板带病来卖面人赚钱糊，你这不是更坑人了吗？”

    “你们大周，五文钱可能看好风寒之症？”沈青却问得没没尾。

    虽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周粥还是答了：“不能。郎中诊费加上两三副药起码得二三十文。”

    “那他便不亏。”沈青挑眉，“吾方才凝的清气已渡他，小小风寒，瞬间便可痊愈。”

    周粥闻言，终于不再急着去还面人了，反而在原地观察了那老板好一会儿，见他非但不咳了，叫卖声也清亮起来，听着中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