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气无力地叮嘱完小灯，周粥才推门了寝殿，全然没有注意推开门时，自己的手腕穿过了一层难以察觉的青屏障，接着抬步，她整个人便都步到了那光屏障之后——

    “怎会这么想？吾与你说过，有吾的本命醋护，妖邪不敢近。”若换作平时，沈青说这话时必定一脸嫌弃，没准儿还得附赠上一句“贵人多忘事”的嘲讽，可他话音低低缓缓的，只透着无可奈何的溺。

    沈青眨眨，收回覆在她脑袋上的手，仿佛思熟虑了一，才颔首：“如果是想像你那晚一样，那就是醉了。”

    吃错东西？那怎么坏脑，不坏肚啊？周粥满腹疑惑，不敢直言，只小心谨慎地抬起细细觑他神，发现他眸光虽清澄无邪，却隐约透几分迷醉之意。

    “小灯，你也带人去吃东西再找吧。若是亥时还没寻着，就让众人各自散了，还回原，明日再说吧……”

    “像朕那晚一样？”周粥重复了一遍，才觉察不妙，已经霍地腾了空，“哎？！你

    这突如其来的浪漫让周粥有些措手不及，半晌后才呆呆地了。

    可奇妙的是，周粥居然也没有到多少惊慌，心脏只是加速动了两，就恢复了平静。因为从踏门中起，四浮动着的便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暗香。

    “走火者，经脉与五脏皆会备受焚烧灼之苦，怎么可能还能像吾这般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沈青低笑，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发，“吾就是不小心吃错了东西，已经运功调息过了，没事儿的，别怕……”

    “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她也是饿着肚折腾到现在，亏得之前还有小姨的那块咸酥饼垫着。

    她猛地回，后的殿门分明还没关上，小灯也还在门外，但却仿佛并未看到与她一样的殿景，只是神如常要替她合上门……

    她看到沈青从一片氤氲的雾气中向自己缓缓走近，青衣广袖，行走间墨发轻轻扬起又落，当真就像个梦来的仙人。

    “你是不是妖鬼变的？”

    她意识到此刻这殿殿外，恐怕已然隔绝成两个世界了。这里是什么模样，发生了什么，外边的人本看不到，也听不着。

    她自己也不知自己说的是哪样。但沈青却好似懂了，盈盈带笑地垂眸将她瞧着：“你不是总说吾法力不济，不能带你上天吗？那吾便把这天境搬来给你看看，喜吗？”

    可咬牙切齿地召唤了好一阵，都不见动静，周粥心因他这惹祸本事而起的那儿怒气不由完全消失了。

    “你来了……”离得近了，周粥望见他底的眸光温如，角眉梢，竟然笑意缱绻。

    周粥到自从踏这“天上云端”，沈青的每一个神、每一个动作和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致命的蛊惑。她垂，迫自己不与他对视：“沈青——你到底怎么了？走火？傍晚看你走的时候就不对劲，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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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使神差的，周粥只问了这么一句。书中都这么写，妖鬼最喜幻化成意中人的模样，引得着了之人甘愿奉献自己的气。

    睁睁看着殿门“砰”一轻轻合上，周粥瞳仁微缩，终于发现了那层浮光掠影的屏障被殿门的开合带起了一圈涟漪似的波动，又很快消弭于无形。

    “那吾呢？”沈青俯，中似有皓月星波，一脸认真地问她，“你喜不喜？”

    这三字，近乎人间的呢喃，叫人心得一塌糊涂，立场并不怎么定的周粥立刻忘记了至少该走个“兴师问罪”的程，只是怔然地与前这个如玉树的男对视着，任由他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颊。

    上回分明是随叫随到，这次这么久不现，莫非是了什么意外？周粥忽地心一，坐不住了，也开始四找。

    “沈侍君您在哪儿啊？”

    “那你为什么突然……”周粥顿了好久，也没找合适的词儿来形容，只得抬手胡一比划，“这样？”

    残在寻人的光景中西沉得飞快，当夜的后飞狗，几乎每个殿的人都倾巢而，灯星星，倒把每条都装得煞是好看。只可惜遍寻无果，登上阁张望的周粥只站了一会儿，便心累地打算先回寝殿吃果脯，休息片刻。

    这醋和酒勾兑在一起，怎么都得变味儿啊！难怪前这家伙不对劲！周粥角直。

    “小灯？”周粥张嘴想唤他，他却充耳不闻。

你上现在朕前——”

    “沈青？”周粥又惊又喜地猛然转。

    “沈侍君——”

    周粥睁大了，几乎以为自己是一脚踏了话本里所说的天仙境，周云雾缭绕，低压已经看不清自己隐没在白汽中的鞋面与脚踝，抬眸又哪里还有什么寝殿的梁，竟是一片浩渺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