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隐衷不能与他明说，偏要如此将他走！截断她话音的两个字几乎是从沈青牙里挤来的！

    被自己的侍君如此不给面地了逐客令，这位大周天立刻变脸，笑意骤然收了，重重一声冷哼，拂袖而去，走到殿门边时还不忘透着厌恶地诽了句“不识好歹”，这才快步离开。

    周粥确认自己这声临时起意的低骂必定能传到沈青耳中，从前她还真没发现自己是个如此注重细节之人——或许只是在戏一事上颇有天赋吧。

    她没有在青月殿再多停留半刻的勇气和力气，几乎是埋在往外疾走，也不搭理迎上来要随驾掌灯的人，及至迎面撞上一人。

    “唐卿啊……”唐玉手中执着的那盏灯中烛光安然，也为周粥定了定神，“你怎么来了？”

    唐玉不答，只是侧让路来：“陛要去哪儿？臣陪陛走一段吧。”

    于是君臣二人并行在上，时不时便有巡逻的大侍卫与步履谨慎的人相向而来，短暂地驻足见礼后又渐行渐远。

    一如这天地尘世间，谁不是谁的匆匆过客呢。

    “陛既心属沈侍君，当日也曾想遣散后只为他一人，如今为何不肯与他实？中秋宴时若有他相助也会更为妥帖。”唐玉先开了，不消在场，他也曾猜到一二。

    “他本不属于这里，朕不能太自私。”周粥摇摇，似不想多谈这个话题，敛了绪转而问，“朕已罢朝数日，可有什么动静？”

    唐玉也不再追问，语调透几分寒意：“朝臣都陛日渐被妖君迷惑了心智，沉溺，无心朝政，颇有怨言。清君侧这把刀，已经磨得差不多了——有人迫不及待想借这把刀来杀人了。”

    “嗯，里都准备好了吗？要降低对方警觉就得一切如常，但群臣与皇亲的安危也不能不顾。还有降兵切不可扑杀，都是大周民。”

    “都安排妥当了。只是……”

    唐玉也不知周粥为何一觉醒来忽地换了雷霆手段，不愿再等御史台的人慢慢探查昌西府中所藏私兵的位置与人数，似乎等不及从计议，竟决定趁着中秋宴前，演一昏君无，引得周琼捺不住，赶在宴上动手，好反将其党羽一网打尽，彻底除。

    “只是什么？”周粥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略显犹疑的神。

    踌躇片刻，唐玉还是压了心中不详的预，神又变得笃定：“无论发生何事，臣都在陛边效死。”

    “你死了对朕可没什么用。”周粥先是一愣，随即轻笑声来，拍拍他胳膊，“走吧，去御书房一趟，朕有东西要代给你——”

    唐玉一脸凝重地离开御书房时，月还未攀至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