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破的惊讶与尴尬之很快从周粥眸中划过，又消失不见。末了，她只是拧了拧眉不语，看不是不悦，还是有旁的什么心思。

    殿刹那死寂，屏风后的唐玉似还来不及与周粥分开，一手仍不知廉耻地揽在她腰后，另一手却十分衣冠禽兽地整了整微的衣襟。

    一刻，一抹青影落在了一灯璀璨，丝竹不绝于耳的殿阁之外。

    见玉手的主人站了起来，毫不留恋地从自己侧越过，小侍郎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这弹琴之人，正是四侍君之首的唐玉。

    等不到理智回巢，沈青形倏忽已至殿中，青广袖往后一扇，那座屏直接飞三丈之外，在无极外摔了个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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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喝一半洒一半，周粥也不恼，只是安抚地对燕无二微微一笑。

    沈青第一次知，原来妒火是冷的，心烧得愈烈，周就愈寒，竟在一瞬就将他散逸的真气息完全凝固住了！

    肌肤相，唐玉指琴音微顿，先是睁抬首，冲周粥款款一笑，随即陡然腾一手将她拉到前，执手合奏。

    “沈侍君，你这就无理取闹了——陛白日政务繁忙，夜里召我等后诸人前来服侍，放松放松，有何还需向你解释的？”之前那地的小侍郎自认乖觉，察言观后，直接上前抢白，笑得不怀好意，“啊，是了，这几日陛都没召你来，我们也都觉得很奇怪呢！不过咱们为后郎君，陛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能恃而骄，失了更不能怨怼，得从自己上找原因，哪能像你这么找陛讨说法呢？陛，您说是不——啊！”

    “给吾一个解释。”压想把唐玉也当屏风掀去的冲动，沈青死死地盯住周粥，嗓音沉得有些吓人。

    “哗啦——”

    这座殿阁距离青月殿很远，一东一西，几乎要横穿整个后，沈青从未来过。然而此刻令他到全然陌生的，并非前这座不曾见过的“无极”，而是正在殿满堂的缭罗衫间寻作乐的那小影。

    烛光在屏风上细细地剪了两人叠的侧影，与相在一起的。

    周粥边着若有似无的薄笑，又一连越过了好几个上前邀的小侍郎，玉指轻便打发了他们，最后停步在一人一琴旁，俯抚上正阖眸弹奏的男侧脸。

    百里墨适时从另一侧近到御前，剥了一颗饱满莹亮的，笑盈盈地献上。还有个小侍郎看准时机，殷地拿着帕跪到跟前，匍匐着替周粥拭去脚边地上的酒渍，只盼一只玉手垂怜。

    天似有些意外地低呼一声，但不知唐玉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很快便顺意地与他一拨琴弦。只可惜两人并没有什么默契，好好的一曲弹得一团，周粥气地要起离去，唐玉却追上几步将她的腰一揽，转了坐榻之后的织锦屏风——

    因此小灯越是遮遮掩掩，目光躲闪，沈青就越是觉得不妙，当即也不与他纠缠，略一应本命醋所在，就再次原地消失了。

    一常服锦裙的周粥此刻正斜倚在矮榻上，燕无二在侧，将一杯斟满的酒递到她的边，她便波微媚地扫去，就着杯沿饮了。不知是不是朱不小心碰着了抚在杯沿的指尖，燕无二红着一张受若惊的脸，像被火给了似的手一松，酒杯就“叮”一声落在地了。

    “是她让你骗吾？”

    风拂起一层纱幔，屏风上剪影的一举一动变得愈发模糊而暧昧。

    自打周琼一事后，为防周粥有被边亲近之人所害的可能，沈青早用望气术把小灯也鉴过了，没有问题，清气还更多些，是个忠心耿耿的总太监。

    然而那手才堪堪挑起他的颌，一琴音幽幽来，当即引了天的注意。

    灯盏荧煌中，有小侍郎把自己打扮得枝招展，或起或坐，或歌或舞，只为博得圣上一顾，也有的如唐玉那般服淡雅，安然一的，衬得自己与旁不同。但最挑扎的还是百里墨那条明晃晃的大金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