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一时没跟上她的思路：“什么？”

    对上燕无二忧心的神，周粥微扯了嘴角示意自己无事：“走吧。”

    周琼喊住她：“你准备怎么置我？”

    她不在乎是今夜就寝后眠不醒，还是在兵变中不慎闪失，只要所谋达成，左右都是一句“天驾崩”终了，无甚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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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你母皇当时关心则，天当久了，那些问罪陪葬之的话气急时难免冲而，自己不当回事儿，却不代表谨小慎微的臣会不放在心上啊。当年徐医正也算是大周的杏林圣手，束手无策本就羞愤，又恐累及家人，一时想不开自尽了也能理解。”周琼说着，似笑非笑地“啧”了一声，“只是谁知，他才刚死不久，你母皇就请了一朵皇族传的灵来。你好端端地活了来，冯太医的好师兄却就这么不值当地死了，像个笑话似的——这要换了我是她，我也得起杀心啊。”

    “陛！”燕无二急忙上前横臂虚扶在她后。

不会——”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周粥攒了眉，一时心不知是什么滋味。

    周琼瞥向燕无二：“此事我只说与你一人听。”

    “怕什么？！”周琼截打断他，冷笑，“你们押本王回来时，浑上上不都搜过了？连簪都没给本王留！”

    “这不行！”燕无二登时急了，“陛千万别——”

    “关于你的沈侍君——也不必吗？”

    周琼却好似在乘胜追击般，视线犹如一条毒蛇缠上她的脖颈，说的话令周粥不由一窒！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周粥心中莫名有些浮躁，不想与她绕弯。

    “沈青那修士在你边这么久，你就没想过要生吗？”周琼突然问。

    “哦，对了，先帝后虽然确实有些积劳成疾，忧思过重，但没几年就病重到英年早逝，我想多多少少应该也有这位冯老太医的推波助澜吧。”

    后传来周琼的一声轻笑：“到来还是狠不心，妇人之仁。不过既然陛肯留我一命，作为回报，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燕无二嘴拙，被她这么一堵哪里还驳得话来，周粥安抚地拍拍他握在刀鞘上的手，淡笑：“无妨。阿燕，你先去吧。”

    燕无二见周粥这一声嘱令音调虽低，神却是不容二话的，只得一步三回地走了殿，与其他几名侍卫一守在院中，一瞬不瞬地盯着里况。

    “从前我总觉得那些修士神神的，都是故玄虚，说什么周氏先祖曾是巫灵族人，我也没太放在心上。可自从那回在中见识了沈青的几分本事，我忽然就起了兴趣——于是我遍寻海修士，找到了个走丹的，从他那里到了颗炼化过的五百年狐妖

    自打得了那个南斗司命星君梦中相授死期，日过一日便少一日，时辰过一刻就少一刻，周粥本以为自己会活在终日凄惶的恐惧与自怜里，可实际上却没有。她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坦然许多，得灵续命这么多年里，她得了知己，得了忠臣，坐过明堂，也行走过世间，甚至还寻到了自己一生所，已经赚到了——现在把那一缕先天灵气还回去给人家，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说吧。”于是她呼一压在心的浊气，神尽量默然地回过。

    “琼殿就此封。”周粥转过也能背对她，“终其一生，你都不得再踏半步。”

    “不必。”

    周粥的脚步一顿，她心底明镜似的，并不认为周琼一个醉心权势的凡人可以得知什么神仙的辛密，可事涉沈青，再怎么谨慎都是不够的。

    周琼也不在意他的视线，兀自笑：“你果然很在意他啊。可今晚这么凶险的一局，他怎么不在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