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须谄媚一笑，“哪里敢啊，我们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大半夜，官爷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如此辛苦，我们激涕零，所以冒昧送些茶钱，不成敬意。

    军官冷笑，“怎么？你以为区区两片金叶就能贿赂我们？”

    八字须微微一愣，这是嫌少啊？又取五片金叶，不经意的递了过去，军官这才，“这还差不多。”说话间，语气也缓和了许多，“最近江南路，走私盐茶丝铁的贩愈发猖獗，我们奉命在此检查，你们船上运得是什么货？”

    八字须：“是我们商会从金陵采来的生丝，在官府备过案了。”

    军官打量着楼船，目光落在船舷的那一红衣大炮上，眉微皱，“这艘船是哪里来的？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八字须：“当年台州大捷，朝廷从倭寇手中缴获了十艘楼船，因为船受损，朝廷又没钱支付其维修费用，于是将其中五艘在杭州拍卖，我们东家了钱，拍得了其中一艘，又几次修缮，当作客货两运船。”他又指着红衣大炮，：“别看它油光锃亮，实际上就是聋的耳朵，摆设，嘿！”

    吃人家嘴，拿人家手短。

    那军官见他如此说，也没有追究。

    八字须带着官兵去货舱查了一番，又把官府的凭证拿来，最后给上船的官兵，每人拿了一吊钱，那军官这才作罢，命令放铁索，让楼船通行。与此同时，藏在二楼的刀斧手，还有若剑客，才松了气。

    自始至终，范小刀站在甲板之上，没有开。

    对方已经答应带他去铸币厂，若真被江南师的人扣押，今夜之事，怕是难以成行。本以为是徐亭要对他们动手，原来是虚惊一场，想到此，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来。

    不过，本应在沿海一带活动的江南师，现在了这里，有些不合常理。

    那群官兵回到战船，不多时，中间那一艘战船，向一侧移开，让一条通。

    楼船缓缓从其余两艘船的正中央穿行，错而过时，范小刀忽然在左侧的那艘船上，看到两个熟悉的影。

    赵行和李秣。

    赵行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李秣，不是金陵守备军嘛，怎么会现在江南师的船上？

    范小刀看到李秣时，李秣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李秣冲他微微颔首，又指了指船的红衣大炮。这三艘战船，是江南师的心战船，每个船舷，有三门红衣大炮，无论是威力还是数量，自己所乘坐的楼船，与对方本不在数量级上。

    若是三门战船，火炮齐发，怕是不用几发炮弹，这艘楼船便轰成碎片。

    范小刀恍然。

    这些人确实是徐亭的人，守备军副将李秣也在船上，在这里等着楼船通过，本来想要对他们动手，应该是赵行提前察觉到，阻止了他们。这也解释了为何罗成被抓时，赵行却没有了踪影。

    楼船驶了一条较细的支。

    江南陆，纵横错，星罗密布，若不是常年生活于此，或者有人带路，在这里很容易迷路，范小刀自诩记不错，可是转了几个弯之后，便记不住了。有人上前，“胡掌柜，还要赶一夜的路哩，夜间风大，不如到里舱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