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没有停。

    连午膳都是在亭中用的，午后，亭中太渐渐偏西，没了光，亭一冷起来。

    她虽然短命，但命却真是好，最贵的小公主，最好的爹娘，哥哥，还有妹。

    但她宁愿骗自己是公主好了，只要像往年一样熬过这个冬天就好了。

    今天天气倒是极好，江南的冬天多雨，今日倒是晴朗，有几分日的觉。

    赵恒和陆瑶遵照攸宁生前遗愿，不土葬，她想将骨灰洒于江河。

  镜里映母女俩的脸，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

    “娘不许耍赖，攸宁可记住了，生生世世都要娘的女儿。”攸宁转，抱着陆瑶，脸埋在她的小腹上，格外的安心。

    她知，她的攸宁在和她告别。

    她忍的一定很辛苦吧。

    攸宁趴在爹爹背上，她记得二哥哥说，爹爹从没有背过他，小时候他最羡慕爹爹背她玩了。

    “爹爹背你回去！”赵恒在女儿面前弯躯。

    福安公主一生虽短，却用自己的方式证明自己来过这个世界，虽平淡，但所留书画意义远，影响大，传世千年。

    盛康十二年，任国监祭酒。

    “娘，我有些困，想回房睡会儿。”攸宁。

    攸宁到底虚弱，没走多远，便只能坐在亭里欣赏景。

    史记，郑太傅夫妻和顺，儿女孝顺，官运亨通，一生清廉，为国为民，享年七十二岁。

    就是有些困，她想睡会儿。

    她，要走了。

    盛康七年，十九岁的明赫公主嫁江南解元郑言卿。

    盛康十八年，官至太傅。

    赵恒只觉那双搂在他脖颈上的手臂越来越松，最后，无力的垂在他的肩膀两侧。

    赵攸宁安静的躺在床上，屋里是低低的呜咽，芙蓉等人跪在床边，不敢哭声来。

    一步，又一步，像是她小时睡着了一般。

    而福安公主呕心沥血的遗作江南百景图，凡所见之人，皆惊为天人，为后世千万人模仿，却从未有超越。

    攸宁趴在爹爹的背上，缓缓的闭上睛。

    “谢谢爹爹！”

    “这么漂亮懂事的女儿娘怎么会不要，娘又不傻。”陆瑶忍着泪。

    陆瑶的泪在看到攸宁的手臂垂那一瞬，终是忍不住落。

    “好，娘陪你！”陆瑶拿来斗篷给攸宁披上。

    仿佛时光在这一刻停滞不前，没有人上前打扰她们。

    盛康八年，二十二岁的郑言卿连中三元，皇上钦状元郎，拜当朝太傅门。

    盛康六年，冬月十六未时，福安公主，薨，年仅十八岁。

    方家的院不输皇家园林，亭台楼阁，小桥，风景极好。

    “娘梳的发真好看，娘，辈，我还想娘的女儿，娘还要我吗？”

    “娘，我想到外面走走，好久没门了。”

    她，没什么遗憾了。

    能撑到今日，已经是奇迹了。

    可是，没有。

    她想随江河奔不止，不拘一，好好看一看她未曾看过的世界。

    赵恒似是察觉到陆瑶的绪：“攸宁太累了，让她睡吧。”

    她们的小公主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拥有的这些，旁人但凡有一样都值得炫耀一辈，而她都有。

    爹爹的背可真和啊。

    江南百景图以卷形式，采用散透视构图法，生动记录了当时的江南风光和各阶层人民的生活状况，是大齐繁荣昌盛和百姓安居乐业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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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公主早上醒来，代许多事的时候她就猜到是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