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日再去安然居……”

    陈建安犹豫了一，更改了请客的时间。

    如果说这次考试之前，他拉拢徐行是循例笼络同窗。但今日考试过后，他对徐行就有些另相待了。觉得徐行迟早不是池中之。

    虽没到奇货可居的地步，但为了徐行，更改宴饮日期不在话。

    “你挪挪，咱俩一起读书。”

    陈建安凑到徐行旁，翻开书箧，找到一本《孟》看了起来。

    二人于是挑灯夜读。

    直至夜四更天。

    郑斋夫来到号舍敲门。

    嘎吱一声，木门打开。

    “王教习让我找你，他……好像有发火。”

    “你是犯了什么错？”

    郑斋夫问。

    他对徐行好不少。

    自从徐行来到书院之后，除了读书之外，偶尔还会帮他一些力所能及的杂务。是个不错的后生。

    “见见就知了……”

    徐行对郑斋夫了个拱手礼后，泰然自若。

    遇见危机后……能沉住气，事不、遇事不惊，是古代对一个人的加分项。如果遇事之后慌慌，六神无主，固然能表真，但搁在古代士大夫中，此人就属于不可培养之人。

    “我也一同去。”

    陈建安跟在两人后，一起朝讲师的寓所走去。

    ……

    讲师寓所。

    “说吧。”

    “怎么回事……”

    王教习在徐行等人来之后，他先让郑斋夫、陈建安二人去。等屋只剩徐行一人时，他才将今日的答卷递给了徐行，并：“你的答卷和《大题三万选》里面的范文一模一样，一字未改，譬如第一题，题目为‘曰’，你答为：‘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法’。”

    “这破题是极好的破题，却不是你能想来的……”

    他尽量压抑着火气，“徐行，我念在你初书院，幼时也多经苦难，只要你自己认错，并保证今后不再犯，今日之事就算揭过去了，此事，你知我知，至于你的名次，就落到榜尾，你可心服？”

    错，人人都会犯。

    然……《秋·左传》亦云：“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王教习愿意给徐行一个机会。

    徐行在他看来，也算可塑之才。

    “先生……”

    “徐行初涉儒家经典，于圣人之言未能贯通于心，因此无力作答今日的三四书题……”

    徐行低，踟躇了一会，这才开。

    听到此，王教习微微颔首。

    假使徐行真着不承认自己抄袭一事，他哪怕拼着毁了自己的声誉，也要将徐行赶味经书院。

    学问不行，可以慢慢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