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未竟，白发已生……”

    “大哥，为你亲自披袍。”

    厅寂静。

    此刻听到姚当此言，这些徐家侄立刻就意识到了，这是宣扬刑天王受了天命的大好机会，于是在徐行亲父徐明暗中授意，将此话宣扬全军。

    “姚当也到了不惑之年，知天命在四，不在一。”

    姚当绷的脸微微动容。

    顷刻间，阶前刀剑如林，挡住了他的去路。

    好歹是人主，最后的一丝面要给。

    相比于徐行的努力，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徐行得了天命。

    “天命在四，不在一！”

    他又看向中堂角落，那里落着一面明镜。

    姚当再一次痛饮了一杯酒，跌跌撞撞的走至门，然后推开朱门。

    “古人言，三十而立，四十不惑。”

    屋外，远的杀伐声传来。

“一家私产……”

    ……

    以前，他说这话，是意在笼络兄弟、手。

    “能者居其上……”

    “戕之，可惜了。”

    明镜，意味着明镜悬，此屋不是藏污纳垢之所。

    今日来悼天王府邸的徐家私军，共有两支。

    “围三缺一，西北角可设弓箭手，你没设，放他们自离去。远的杀伐声，应该就是刚才逃去的一些将领反叛吧……”

    兵权，容不得虎。

    “但大哥清楚，你才是最仗义的一个。”

    有了姚当这番言论后，不是徐家的私军，还是效忠于悼天王姚当的死忠们，亦开始了叩问心，徐行……是不是真的得到了天命？

    姚当盯着自己的颅，端详了一阵。

    一支是亲卫营，一支是陷阵营。

    徐行、常坤二人走至姚当边，姚当面笑容，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然后将自己刚才解的外袍披在了徐行上。

    这个四，既象征着四明山，又象征着第四天王徐行……

    悼天王姚当透过西北角破开的一角窗扉，看到了甲光粼粼。

    四明山恰恰缺了一个第四天王，等徐行来了之后，一跃成为天反王中有数的存在。

    “四明山，理应为第四天王刑天王统治，才可诛暴君，还天一个朗朗太平！”

    一刻，结果令人意外。

    不然的话，这太巧了。

    “大好颅……”

    “……”

    痴楞了一小会，徐家私军开始大声嘶喊这一句话。

    屋，残斜照。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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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人说你徐行不仗义……”

    后面一步步，虽有庙堂谋算，但亦是兵行险招。若无大运在，何以刑天王能在区区一年的时间，成天牢逃囚变成了叱咤风云的存在……

    这天王府邸曾是刺史府。

    但不是哪一支军队，要职之位皆是由徐家侄担任。

    天命在四，不在一？

    姚当解上的外袍，将其递给了徐行的亲卫，然后面对厅堂阶的三千兵甲，一畏惧之也没有，大声：“我悼天王姚当，二十六岁自边逃亡江南，二十九岁起兵反抗无昏君，如今已过十数载……”

    “天命在四，不在一！”

    坤天王和刑天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保持了缄默。

    如今……时移世易，这句话亦能当他退位的一个好借。

    话音落，先前被押到屋外的义军将领们瞬间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