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帝王墓都是皇帝自己还在世时就开始动工修建的，所以提及修建皇陵也不算什么隐晦谋逆。

    蔺游摸摸，奇怪：“陛比你我也大不了几岁，怎么会在此时修建皇陵？”

    况且，他压低声音：“陛基不稳，还指着这新的官制与势力盘错节的勋贵们平权呢，没个几十年不可能有成效。最起码这几年，他不可能把国库财力用在修建皇陵上的。”

    沈钰安似笑非笑地瞅着他，叹：“蔺游，你还真是奇怪，蔺国公在勋贵势力中算是元老，你为国公府的公，居然还敢刑。”

    “这有什么不敢的，兄都能去习武，凭什么叫我去承袭爵位？我并非没有能力，也想为陛解忧。”

    好吧，他心里是有君主有天的。

    所以敢于跟他爹公然叫板。

    沈钰安并不多评价。

    收拾收拾桌上的文书，他起：“走吧，去狱中看看当街纵伤人的范小侯。”

    刑狱是随新制一同设立的，在刑衙门，除非有皇帝手谕，否则非刑官员不得。不同于往日谁都能一脚的天牢，刑狱里只关勋贵，上到尚书侍郎，至看守主事，凡有私自受贿者，一律斩首。

    沈钰安和蔺游去时，恰巧碰上“脑被门挤了”的裴恒。

    他带着皇帝手谕，已经等了两人多时了。

    “中书侍郎近日怎么得空来刑走一遭？是嫌草拟文书太无趣了么？”

    沈钰安笑意，旁人听来都是他在逗同门师弟，但裴恒觉得他笑得假，所以怎么听都觉得他不怀好意。

    懒得和他嘴周旋，裴恒抱着一卷书，拿一纸谕令，“奉旨来听听二位查案的展如何。再不放了范小侯，昌勇侯就快要在陛面前而亡了。”

    “昌勇侯范珣之，范武，人称范小侯，嚣张跋扈，当街纵，踩踏一幼童致死。”

    沈钰安将一份文书摊开放在桌案上，他对面的木桩上绑起来一个人，形容狼狈，但上没什么外伤。

    听了他的话，不屑地嗤了一声，仰着：“正是小爷我，怎么？不过死个黄小儿罢了，我爹都愿意赔钱了，就为这事，刑要对我动刑？”

    裴恒皱眉，开劝他回去以后多读书，免得以后在人前也这幅自大的蠢态。

    “若照你所说，刑留你的命，叫陛赔钱给你爹，昌勇侯府是不是该跪谢隆恩？”蔺游的神比裴恒好不到哪里去，终于理解为什么沈师兄经常说被犯人蠢得睛疼。

    “小爷的命金贵着呢！怎么是那些贱民比得上的？”

    “我有必要纠正一些你的错误认知，”沈钰安十指叉，早就看透此人的愚蠢和恶毒，见怪不怪，他悠悠：“首先，你的话有冒犯陛之意；其次，你踩死的并非贱民。”

    他一个看好戏的微笑。

    “郑英公年事已，膝却只有一个幼，府中娘的丈夫将家底全输在了赌坊，所以那日娘将小公换了布衣裳抱走，是想伪装绑匪讹钱。”

    “不如范小侯比较一，同为勋贵弟，你同郑英公的幼，谁比谁金贵？”

    第72章 72痴兔（八）

    妙果结束定修炼后，屋里已经上了一盏灯。

    沈钰安将桌上的文书全摞在一起挪到地上，从盒里往外一盘一盘地拿菜。灯火，他的侧脸温柔极了。

    “师兄？”

    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

    “吃饭吧。”

    他最后从盒里拿两碗米饭，将筷递给妙果，自己端起饭碗，送了一筷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