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都好了，”沈令低着：“但昨天考完试回来淋了雨，好像又有……”

    他声音小小的，带着一对自己埋怨的沮丧。

    在碗里挑了几，沈令蔫蔫地放筷，轻声问贺闻帆：“您是想喝茶了对吧？”

    “不吃了？”贺闻帆答非所问。

    沈令愣了愣，：“已经饱了。”

    贺闻帆扫了餐盒，至少剩大半，沈令胃似乎比一个月前小了很多，人也清瘦不少。

    见他确实不准备再动筷，贺闻帆开：“方便问一，001号——是什么意思吗？”

    沈令闭了闭，叹息：“真的抱歉贺先生，其实因为我有脸盲。”

    他扣了扣手指，慢吞吞解释：“就是面孔识别障碍，我分辨不人脸的，茶舍客人多，我就分了编号专门记你们的貌特征，我比较习惯这记忆方法，真的不是不尊重你们。”

    “请您相信我。”他正襟危坐，忐忑地看着贺闻帆。

    怕贺闻帆和个别同学一样，认为他只是在夸大其词小题大。

    贺闻帆好像想到了什么，没有立刻回答。

    他摘掉手，右手虎的两颗痣：“所以第一次见的时候，你盯着我的手背看，是在记特征？”

    沈令诚实地。

    “好的，我理解了，没关系。”贺闻帆淡淡收回手。

    沈令怔了怔：“所以您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贺闻帆不解：“面孔识别障碍不算罕见，大家都有自己特殊的记忆方式，我问编号也只是好奇而已。”

    沈令狠狠松了气，咬了咬嘴，“谢谢您的理解，您人真好。”

    他睛的，盈盈闪着光。

    这目光太过纯净无杂质，像投一块透明的晶玻璃罩，让贺闻帆莫名难以息。

    脊椎骨又开始发麻，贺闻帆移开视线，喝一压了压。

    沈令将打包盒盖好收餐袋里，用巾净手，对贺闻帆说：“最近我期末复习太忙了，就没力去茶舍，还麻烦您特地来一趟，等我考完好些了，一定会回去的，我会努力让您喝到最满意的茶。”

    他真诚得让贺闻帆到理亏，今天原本也是他突发奇想不请自来。

    “没有，”贺闻帆咳了声：“没事先告知就突然现是我唐突了。”

    沈令还穿着睡衣，看样上要换衣服准备门，贺闻帆不好独自守在客厅，识趣地选择回避。

    他从沈令手里接过纸袋，“我帮你扔吧。”

    沈令领会到他的意思，没有客气，笑了笑：“谢谢您。”

    贺闻帆在楼里站了一会儿，估摸着沈令已经收拾好了才回去。

    沈令又把自己穿成了一只圆的企鹅，怀里抱着几本参考书。

    他仔仔细细压好围巾，对贺闻帆说：“我家里有好些茶，觉您应该喜，本来该给您泡一盅的，但现在有晚了……我真的得去学校了，上是最后一科考试，抱歉啊贺先生。”

    “考试重要，”贺闻帆应：“喝茶的事等之后去茶舍再说。”

    他看着沈令依然没什么血的嘴，犹豫两秒，没抵抗住心里那恻隐，直接把沈令稍去了学校。

    沈令考场时人到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