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沈令现在蔫成这副模样。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对贺闻帆的绪有疑惑的话，那沈令现在就是真真切切到他的怒意了。

    这怒意不同于寻常人生气时候的烈和淋漓尽致，是压抑的，沉闷的，像有千斤重的石悬在心底，将心脏沉沉往拖拽，坠得人不过气，又因为惧怕而不敢声张。

    沈令呆呆地仰看着他，伸手想拿自己的包，却被贺闻帆挡开，背包带冰凉的面料从指尖走。

    沈令愣住了。

    其实贺闻帆只是很轻地避开了沈令的手，他怕看到沈令再碰重的东西。

    但沈令眶却蓦地红了。

    “你在生气吗……”

    他睫胆怯地颤了颤，旋即垂。

    室化作一片寂静。

    贺闻帆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令通红的圈。

    像有一盆当浇，把那些莫名而起的怒意浇得淅淅零零只剩灰烬。

    他把沈令惹哭了？

    这个念一，贺闻帆大脑就空白了。

    他在沈令前蹲，脊背僵：“没有，没有生气。”

    贺闻帆的气焰消失殆尽，沈令的泪就得寸尺，一滴两滴砸到他手背上。

    “沈令，沈令……”贺闻帆慌了：“对不起，我没有生你的气，别哭。”

    沈令微微抬起，尾睫都濡：“是不是怪我没给你定好房间？”

    什么房间？

    贺闻帆换过来压就不是因为在意房间。

    “不是的，没有，”他说：“你得很好，没有怪你。”

    “那是因为吃药么，”沈令了鼻：“不是因为难受才吃的，一天三次，我每天都要吃这个……”

    沈令好像不遇到什么事都习惯从自己上找原因，贺闻帆心里腾起的负罪。

    “对不起，对不起啊……不是在生你气。”

    “……那你为什么凶我？”

    沈令是真的不明白。

    在他看来，现的一切都很莫名其妙。

    他想睡觉休息，贺闻帆却突然回来吓了一。没说几句话，他又生气了，还用那么凶的语气对他说话。

    沈令委屈死了。

    “我——”贺闻帆急切开，却又蓦地噤声。

    张了张嘴，却说不原因。

    他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他一向不是容易动怒的人，就算生气也能很好克制自己的绪。

    可刚刚那一，不是简单的生气，是一无数绪涌在心里，让人急切烦躁又不得其解的郁闷。

    “……对不起沈令。”

    贺闻帆沉沉地叹息，为自己给不明确的解释而无比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