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打算再看两份文件就午睡，却接到沈令的电话。

    贺闻帆翻手合上文件夹：“不忙，怎么了？”

    沈令应该是在室外，虽然不算吵闹，但隐隐能够听到背景有轻柔的钢琴旋律。

    “我在陪妈妈买礼，想说问一你，之前气球里的便签条看了吗，我现在就可以准备呀。”

    便签条……

    当然看了。

    甚至那张小小的纸条，现在就在贺闻帆手边，安安静静躺在黑木质桌面上。

    “嗯，看了。”

    “是什么是什么？”沈令仿佛比他还要激动，好奇地连声问。

    贺闻帆拿起纸条，读了来：“心愿卡。”

    “——幸运的孩啊，会有天使替你实现暗藏心底的期盼，不要退避，说你的愿望吧。”

    字迹清隽，容却实在幼稚。

    不过虽然幼稚，却确是许多年前，贺闻帆难得有过童真岁月时，渴望收到的礼。

    “咳咳，”沈令像被呛到了，小声说：“后面就不用读来了，自己看看就行了嘛……”

    贺闻帆勾起嘴角。

    觉得沈令真的非常容易不好意思。

    “我可以许愿吗？”他问。

    沈令清了清嗓：“当然可以呀。”

    俨然已经摆一副小天使的样，试图帮弱小的人类实现心中所求。

    “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

    贺闻帆额角。

    这个他一时半会儿倒想不来。

    他活到现在，几乎已经没有过求而不得的东西，也没有一定想要得到什么。

    但他却又能觉到自己心里隐隐有某企盼。

    这企盼虚无缥缈，像镜中中月，能窥见其廓，却无法从细枝末梢中的一痕迹受到实质，模模糊糊似是而非。

    贺闻帆仔细思索着，也没能抓住其中关窍。

    沈令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大概能明白贺闻帆的受。

    他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的，我不是要你一定现在告诉我，你可以慢慢想，在我能力范围的我尽量实现。”

    贺闻帆笑起来，逐渐沉溺于陪沈令玩天使和凡人的游戏，他想了想问：“那这个有时间限制吗？”

    沈令还没想到这里。

    他琢磨片刻，原本决定大方地不设时限，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

    “时限还是得有一，”他说：“就一年吧，明年还会过生日，还有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