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很轻微地摇了摇，而后又伸一手指虚虚地缠上贺闻帆的指尖，他手指柔冰凉，带着未的渍。

    “宝贝想要什么？”贺闻帆轻声问。

    沈令眨眨，用同样濡的衣袖去碰贺闻帆的手背，贺闻帆瞬间明白了过来，沈令觉得自己上太脏了。

    他全被冷汗透，每一寸肤都黏腻的，衣服又在洗手间里沾上了渍，换成平时，沈令一定会第一时间就洗澡换衣服。

    他最净。

    但现在不行了，他连动一都会扯得心脏疼。

    贺闻帆眶胀得发酸，他是真舍不得看到沈令这样。

    他沉默两秒，征求医生后，用帮沈令去上的汗，又小心给他换了一衣服。

    每一次轻微的挪动，沈令都会忍不住皱起眉咬住嘴，扑在氧气罩里的呼急促几分。

    好在病号服的设计原本就是最方便脱换的那一类，贺闻帆轻手轻脚，没让沈令吃太多苦。

    临近手术，医生不建议再继续上止痛药，沈令只能陷绵延不绝的痛苦中。

    他疼得睡不着觉。

    平躺着后肋骨就传来烈的刺痛，连带着整个背都僵痛，像是随时会一样。

    贺闻帆便把他抱怀里，让他稍稍侧着，虽然作用聊胜于无，但哪怕只是心理作用，贺闻帆也希望沈令稍微觉得好一些。

    沈令一直到夜都没法睡。

    冷汗一遍又一遍打衣襟，贺闻帆第无数次帮沈令汗后，沈令眶忽然红了。

    贺闻帆一惊，连忙放巾抱住沈令。

    “怎么了宝宝？”

    他语气焦急：“疼得很厉害吗？”

    “我叫医生过来？”

    沈令只是抓着他的衣袖，疲倦地摇了摇，他张嘴，话音堵在氧气罩里。

    贺闻帆便俯仔细地听。

    沈令在问，他手术后能不能去新店的开业典礼。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贺闻帆怔了一瞬。

    他看向沈令，沈令双凝视着虚空，有一疲力尽的疲惫破碎。

    贺闻帆忽然明白他在想什么了，他大概是在用一些自己期盼、眷恋的想象，来分担疼痛。

    将希望寄予幻想，沈令大概真的到极限了。

    贺闻帆一颗心被翻来覆去地碾碎。

    “当然可以，”他第一次到哽咽，“我会陪你去的。”

    沈令睛亮了亮。

    贺闻帆亲吻他的眉心。

    “不仅可以去开业典礼，我还会陪你参加你的毕业典礼，陪你去茶庄避暑，我们可以一起很多事。”

    贺闻帆平生不虚幻的想象，更不屑构筑好的愿望，但那天晚上他说了很多。

    他设想了一场和沈令的旅行，从气候季节到时间地，再到询问沈令吃哪一个品的冰。

    他从上学起就不是文笔很好的那类学生，到现在也无法用语言描绘引人胜的绮丽场面，他只能事无细地讲述每一个可能发生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