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基有缺，年幼尚且不能，何况一伤病？难这世上，真有……”

    他说到后面，心里猛打了个突, 意识抬望向林别叙，却见林别叙也正垂眸看着他。

    张虚游从未见过林别叙赫然发怒的模样。

    这位白泽的弟对待他们向来是宽和谦仁，即便是弟犯了错事要施以教导，也多带着风轻云淡的笑，仿佛万事不扰、诸事无忧，尘世只如一场清梦，所以无所挂碍，自然潇洒自在。

    可此时林别叙的中竟有些晦涩的杀意与沉凝的怒气，棕褐的瞳仁里也隐没一淡淡的金光, 沉甸甸地落在他上，将他吓得凝在原地, 不自觉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只余脑海里一片狂风暴雨。

    林别叙定定看了他许久, 阖了, 才将那刀锋剑芒般刺人的目光收回去, 一耷, 肃然：“此事不该你们问, 更不该你们想。”

    众人噤若寒蝉。

    林别叙向季酌泉借过剑, 回将剑尖指向崔二郎，被张虚游疾手快挡了来。

    “师兄？”张虚游脸发白，两指止住剑刃，被他方才威势震慑，上竟冒一虚汗。

    林别叙沉声：“崔二郎违逆天，有悖人。不必送他去京城候审，现在就可杀了他。”

    张虚游一时蹲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单手在地上撑了，叫：“什么？！直接杀了他？”

    没亲见过崔二郎作恶，林别叙又说得糊其辞，这样便要杀人，他有些难以接受。

    柳望松也急促问了句：“为什么？！”

    “他已。即便是能消解他上的妖力，也改不了他血脉中的邪戾凶煞，不杀了他，只能留他祸害。”林别叙淡声，“他已疯了，救不了。”

    柳随月想起他今日要杀人时的神，不由一个寒颤，直觉林别叙说得没错，崔二郎恐已失了人，全无半羞耻与怜悯，且鬼话连篇、猾狡诈。

    张虚游心如麻，难以思考。但听着“杀人”二字轻飘飘地从对方嘴里吐来，便觉有什么东西割了自己一，极不是滋味，着了一句：“可是你还不知他过什么，你尚未审问，如何定罪？”

    “哦？审问？”林别叙笑着反问，“你能从他嘴里几句实话？”

    张虚游无言以对。

    林别叙看着他吞吞吐吐、犹疑不定的表现，先前那灼烧的怒火倒是激退去。回剑，剑的寒光有半寸隐他宽松的袖里。

    他坐到正首的位置上，将剑往案几上一搁，又恢复了那镇定自若的姿态，缓声：“崔二郎上血煞之气能重到这等地步，我叫他痛快去死倒是一解脱。他变成这模样，你以为他父亲会不知吗？连脸都换了一张。他父亲知，会没有谋划吗？人或许已经堵在刑妖司外了，你看他们的耐心能等多久。会不会给你慢慢查案的机会。”

    话音刚落，年轻弟就飞跑着来报：“几位师兄，外来了好些人砸门，要我们把崔公放去。侧门也给围住了！少说几百，这可怎办？”

    林别叙未答，又一人喊着跑来：“师兄！几位师叔在街上巡查，无故被崔氏的人给架回来了，此刻就关在门外，要不要放他们来？”

    “等等！”张虚游抱住，捂着耳朵，“你们让我冷静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