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狼藉，借着这短暂的清醒，纵在假山上一，飞院墙。

    从崔府来，霍拾香已认不得路，横冲直撞地在城里逃窜。本打算避开人群，岂料越走行人越是多，无意间闯了北市。

    路过桂音阁时，霍拾香再次知到了药人的妖气，跟着不住轻颤。

    因是方才险些杀了无辜，霍拾香此刻的绪被恐慌占据更多，反倒稳定来。

    她悄无声息地翻窗，看见坐在镜台的女人，认真打量了，确信：“怎么你也是个药人？怎么儒丹城里，会有那么多药人？”

    在杨晚叫声前，霍拾香先行布开妖域，朝她走近，示意她不要声。

    杨晚朝后挪动，想离开凳，被霍拾香先行抓住。

    “不要害怕，我不是要杀你。”

    霍拾香看着她的脸，将她脸上的面纱摘了来，又握住她的手，温柔地抚摸她的每一寸指骨。

    在杨晚屏着的呼快要到尽，才柔声宽：“不用怕，你还有救，我可以帮你。”

    杨晚自己也不明白意思地摇了摇，奋力想将手回来，无奈争不过对方。

    “不要动。你是个药人，你知吗？我以前也是。我年幼时不喜自己的遗泽，我父亲告诉我，只要吃了那药，就可以逆改天命。”霍拾香颠三倒四同她解释，说着便笑了来，“我是不信的，天没有这样的好事。可他说得太认真，我不知他已经疯了，觉得好笑，就吃了去。”

    她说到后面声音低去，变成了自言自语似地低：“可那原来是大妖血炼化的毒丹，人吃了以后，慢慢的，就什么善也没有了，变成不人不妖的牲畜。好生可怜。我父亲也给了其他人药，当是个宝贝……我也没想到，他竟沦落至此。”

    杨晚望着她的，那眸光邃而晦涩，有被浸透了的悲伤，得直接泪来。

    这一刻，虽然觉得这人行为疯癫，可竟生同病相怜的，大抵能读懂一她的绝望。当不怎么怕了，连先前对自己的担忧也沉坠去，听她停了声音，反顺着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霍拾香神空，好似灵魂被抛到九重天外，平淡地说，“我便一剑杀了他。他怎能这么大逆不的事？我亲手了结他，能叫他少受些苦痛，算是我留给他的面。”

    杨晚被她弑父的言论给惊愕住了，讷讷看着她不敢声。

    霍拾香关注不到她的态度，捧着她的手好声：“你别害怕，你吃的时间短，我刚好还能救你。再晚一些，我就不行了。”

    杨晚艰难从牙里挤断续的声音：“你的剑呢？”

    “我的剑？”霍拾香思维凝滞，如同生有几十年的老锈，要敲敲打打好几次，才能转上一圈。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可她手中此刻握着的，只有杨晚的手。

    手腕翻动间，腕上那横的疮疤来，她才回忆起来，说：“哦，我现在再不用剑了。”

    杨晚顿时哭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