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与驭空师弟僵持了十几年，期间用尽方法都不得其门，毕竟陈氏除却陈冀，已无蜉蝣在世。而能破这镜月的，唯有蜉蝣的妖力。陈冀当年能一剑斩破妖王的妖域，他们不敢将陈冀引到这里来，怕他们兄弟二人联手，届时秘境未除，反破了玄的妖域。我不知你为何能这秘境……”

    倾风喃喃地接过话：“因为我在界南几度将亡，恰逢蜉蝣冬雪，才堪堪吊住我一命。我经脉中尚有蜉蝣的妖力残存。”

    “原来如此。我想他是病急投医，不过也算差错，确实被他赌中。”陈疏阔说着，上裹起一层肃杀之意，盯着面前的火堆，漆黑的瞳孔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声音幽沉，“听你所说，这座妖域如今离京师可能已不足千里之地。待秘境破开，妖兵征临，京城无所防备，如何能拦得住这几万兵？”

    倾风心里也想，刑妖司的一众弟，与京城数万的守将，能挡得住这波铁骑的践踏吗？

    京城和乐太平了那么多年，还经得住战火的焚烧吗？

    陈冀带了几人离开京城，先生边还有什么人可用？

    她又能什么？难光坐在这里等死？

    陈疏阔说着默然半晌，绪远不如面上平静，调整好声音，旋而又：“破开秘境是其一。其二应当还是为了陈氏蜉蝣的秘密。”

    倾风在这灭之灾前自镇定心神，搜刮肚地思考着自己所能，声音尚留着沙哑：“秘密？”

    陈疏阔说：“天底哪有什么能叫六万多人同时领悟的遗泽？所有的蜉蝣之力，其实都自于一枚尸。”

    倾风心脏了两，想到林别叙同她说过的，蜉蝣这项遗泽的来历。

    陈疏阔略一颔首，应证了她心中猜想：“就是传说中那只在白泽消陨时，歇停在他额，蒙白泽传，一瞬参悟天地真理的上游虫。一瞬悟，一瞬死，与白泽的尸骨为一，经冲刷多年，凝结成一枚晶石。多年前先生将它予陈氏保，如今在驭空师弟的手上。知这件事的人极少，妖主是其中一个。”

    作者有话说：

    世事漫随，算来一梦浮生。李煜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需醉倒。岑参

    人有逆天之时，天无绝人之路。醒世恒言

    剑山河

    （他终是无缘再见四人重聚时的光景。）

    这一夜听到的事太多。既有族亲尚存的庆幸, 又有灾劫将至的惊惶。

    短短一日，倾风好像过了有一月之久。

    她抱着剑坐在老树，觉铺天盖地的家国仇忽然就压到了肩, 诸多悲喜加，最后全成了理不清的绪，如同前这片在荒丘残垒上的杂草，疯狂而野蛮，鬼影缭绕。

    倾风叹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