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该是让他快快跑吗？

    禄折冲笑了，当他这是有愧于心，无从辩解，续：“而今天，平地亦起风波。不因一人而生，是百年积怨，大势所趋啊。即便没有我，也会有新一个人，振臂呼，得举世拥护，征兵人境。说是我造的杀孽，大半难不是你白泽的功劳？”

    纪钦明的五官是周正端庄的，被禄折冲用平和的表来说残忍的话，便有割裂的古怪。

    他说：“你刑妖司上年年有。柳似青玉，如白练，可这样的天时从不为我妖境而来。我不信这是天命，即便是，我也要逆天而为。”

    狐狸作为从妖境来的住民，忍不住小声驳斥：“你少骗人！妖境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凄苦，又不全是不之地。也有松涛明月，星斗垂湖。边地萧索饿殍遍野，分明更多是劳役之过。滥官当，该不想想是谁的职责？”

    禄折冲目光悠悠地投向他，狐狸登时被吓得发竖起，缩脖，躲回后。

    禄折冲只拿他当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并不生气，依旧耐心地缓声：“小狐狸，那是如今了，三百年前的事你知吗？何况你是狐君的公，妖境什么宝贝都要先捧到你面前来，你如何能看见那些陷泥尘的贫苦？”

    他自殿起态度便一直和颜悦，可狐狸从他上却察觉不到多少的善意，冷冰冰的，如同在面对一潭不可测的死，随时能将他浸没其中。

    所谓的宽仁里带着的不过对他的藐视，叫他有莫名的心悸。开始怀念起原先的纪钦明来。

    狐狸吞咽了一唾沫，焦虑不安，急：“先生，赶他走啊，喊人过来抓他！”

    说完胆小了一半，不敢窥觑禄折冲的脸，又觉得刑妖司里没了陈冀，不定找不到能这妖孽抗衡的人，着改：“先生，你快跑，还与他多说什么？”

    禄折冲说：“他走不了。”

    狐狸愕然，从后跑来细看，才发现白泽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枷锁，从地底伸，锁住了他的手脚，将他困于原地。

    那条白光凝成的锁链被先生的宽袖遮挡，所以才一直没有察觉。

    禄折冲自己拎了把椅过来，坐到白泽对面，平静得如话家常：“而今人境，皇帝失踪，国运系在我。先生如此势微，就算你将刑妖司上的人都叫来，他们也不敢杀我。何况我族大妖已包围大殿外，叫刑妖司那帮虾兵蟹将来，也不过是白白送死。”

    狐狸挪步到白泽侧，手里张地攥着对方衣袖，试探问：“你要把白泽掳到妖境去吗？”

    “白泽？哈哈！”禄折冲失声大笑，“狐狸，你真是白白生在九尾狐一族，与你父亲截然不同。”

    狐狸最恨别人骂他蠢，当即在脚与克制之间，轻轻往前边儿站了，小声吼：“那你是打的什么损主意！”

    禄折冲坦然笑说：“我想借先生的气运一用。三百多年了，先生为人境殚竭虑，现分回我妖境一，不算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