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伤的，全靠熬，命不的就活不去。上了台的，都想对方死……杞哥也不想打。可是他不去，村里的粮本不够吃。他自己的儿都被活生生饿死了，能怎么办呢？”

    倾风心里反复地，只是为了一袋米。

    只是为了一袋米而已。

    众人听着赵余日的话，虽短短几句，跟着悲从中来，再看阿彦，中恨意难消，冲过去哭喊着拍打：“你这畜生！杞哥赢一袋米，他们就找借克扣我们一袋米！杞哥夜里都睡不着觉，整日整日地想死，他是被这些人活活死的！”

    “你怎么忍心啊？杞哥以前待你不薄！你父母早死，是杞哥背着你去石场，还分你一稀汤，否则哪能留你活到今日？你好好的人不，非要去妖族那里走狗！你还有没有一良心在！”

    阿彦护着，听凭他们打骂，闻言忍不住哂笑：“我就是不想狗，才去人！你们在妖族面前抬不起，连他们丢到地上踩两脚，沾着人血的米都吃，我凭什么不可以？起码我还能混个温饱，不必像你们，生了孩要看他们活活饿死！我要是狗，你们连狗都不如！”

    众人怒不可遏，又确实有痛的羞愧：“我今日不如脆杀了你！”

    赵余日神没有焦距地飘着，魂不守舍地思考了一阵，靠着倾风崩溃地哭：“我为什么觉得，他说的也对？姑娘，你说为什么？”

    倾风不知该如何作答。

    因为刀锋的方向错了吧。该向前而非向后。共风雨行路的，皆是同。

    倾风清清嗓，音量，厉声：“将赵杞找个地方埋了，然后所有人回屋里去，听见任何动静都不许来。”

    几人令行禁止，也不多问。听话地将草席一裹，又寻来一件净衣裳，抱着赵杞去村外的空地上挖土埋葬。

    倾风回了屋，坐在床边，等赵余日将门窗关，立即卸伪装的气力，虚靠在墙上息。

    赵余日从衣柜里捧一衣服，还有从她上摸来的各零碎件。

    倾风原先的衣服破了不少，赵余日洗净后都给好了，她手艺巧，倾风拿起来一看，从外面甚至看不补的痕迹。

    “都在这儿了。”赵余日摆放好，见倾风嘴得起，又脚不沾地地端来一碗，将有豁的一面转过去，送到倾风手上。

    倾风两只手发颤，使不力，一时端不稳，刚接过就洒去半碗。

    “我来我来。”赵余日忙捧住碗，细心地喂了她两。

    倾风一连喝了两大碗，才觉舒服了些，肚也没那么饿了，嘴角，沾了满手的血。

    赵余日的丈夫跟其余亲眷不敢过来打扰，都挤在另外一间空屋里，只有先前那个女童主动来。

    她该是听了辈吩咐，懂事地端来一盆清，将麻布在手里拧到半，给母亲递了一条，又给倾风递了一条。

    倾风接到手里，看着她天真羞怯的脸，好奇：“你现在不害怕了吗？”

    女童摇摇，等她净手跟脸，再次端起盆，表严肃地跑门去。

    倾风觉得这女娃儿还有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歪歪扭扭地走去，撅着把盆放到地上，再笨拙地回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