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要争吵起来，茶棚的主人赶着车回来了，远远便声喊：“二位客官，车来了！”

    板车有些老旧，平日多用来拉送杂。青年糙打扫了，往上面铺了层稻草，以及一床净的褥，担心二人嫌弃，搓着手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您看，只有这个。”

    “可以了。”林别叙起，温文尔雅地，“多谢店家。”

    青年躬作揖：“不敢不敢。”

    倾风坐着没动，林别叙过去拉着她手，又提起她的剑，极有耐心地：“走吧。倾风师妹，是我失言。次见着他们，一定帮你气。”

    倾风这才不不愿地起，随他坐上车。扫了一圈，难掩厌恶之，将剑夺了回来，冷着张脸抱在回来。

    林别叙低着，忍不住快要破功，被倾风踹了一脚，才堪堪压住上扬的角。

    待车驶一段，无人监视了，倾风惬意地往后一靠，闭上睛休息。

    “妖王？听闻他在人境折损一傀儡，不想着好好保命，派人来我昌碣什么？”

    说话的人两手泥渍地站在小院里，脚边的土壤被翻得坑坑洼洼，他也不回，随手抓起一株名贵的草，将它连起，扔到一旁。

    这些黑土壤是他特意从数百里外的山上挖来的，命人背着，一步步运回昌碣，才栽这么一片圃。

    大抵是昌碣这地方确实穷恶，蓄不住丁灵气，即便是堆沃土，了昌碣，不两年，土里的草就会稀疏。

    他每年不厌其烦地更换，今日不知是起了什么兴致，将照养多年的草都给铲了，反叫人从城外的荒山上搬来一堆新土。

    他接过一旁仆从递来的，仰一饮而尽，拄着把锄，继续在院里捣，

    “只是属的猜测，并未打上照面。”王询立在廊，低眉敛目地答，“从痕迹来看，对面是支几十人的伍，自少元山来，一路西行。行踪隐蔽，动作小心，过路时还特意将昌碣城附近的气味清扫过一遍，只留断断续续的些微足迹。若非是那只九尾狐为我引路，巡卫的士兵甚至未曾察觉城外现过这样一批人。敢在这多事之秋少元山的兵卒，多半是都城秘密遣来的锐。”

    中年男人停动作，拍了拍手上的土。

    他直起来，有七尺之，肤黝黑，发旺盛。脸型而崎岖，五官亦不好看，打一看，是个吓人的丑陋模样。

    一双睛尤其得大，眸底凶戾之气重，便是淡淡扫来，也能叫人噤若寒蝉。

    王询将压得更低，回忆着细节，一五一十地叙述：“狐族抢了我的追上去，看表不像是去找人接应的模样，更像是去寻仇。对面该是有位大人，鸟兽皆受其妖力威慑，不敢靠近，停在三里开外。我担心继续留在附近徘徊，会引对方不满，便将人都调了回来。”

    中年男人冷笑：“看来是嫌我无力安边，将昌碣当成是个筛了，谁都不打招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王询额角冷汗连连，不敢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