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中的那些悲悯与仁慈, 便显得徒劳而可怜。

    衍盈等了等, 见他不再声, 兀自转走城门。

    古且曲, 大日斜于天。

    草上白如冰霜，飞禽穿云似孤帆。

    衍盈踩中一枚石，看着地面上那振翅翱翔的浅影从云烟中落，停在她的后。

    白重景又问：“那我换一问。衍盈姑娘，你当初为何不杀人主？”

    衍盈再次回看他，只觉他此刻颇似当初的自己，心动摇，于是苦苦追询，沿途问路。什么也听不，偏还自欺欺人，不敢承认。

    “人主曾许诺过你什么？”白重景费尽心思地想要说服她，好像能以此证明自己所行无错，将自己动不止的人生重新平息去，“许不过是迷离幻想。”

    “许诺？”衍盈听着笑了来，摇说，“他没有。他不敢。”

    衍盈初到人境时，为接近纪从宣，扮作他偏殿灵堂画像上的那名女。

    可纪从宣没有认她来。

    便是日日供奉，纪从宣也从不曾想象自己母亲活着该是何面貌。只将衍盈当是一名遇难的小妖，对她多有关照。

    如若生母真的存活于世，他这位人境的陛或许反要惶恐不能终日。

    纪从宣所谓的孺慕亲，未必是对那素昧蒙面的母亲，不过是基于世的虚实之，一难以抑制的逃避与幻想而已。

    衍盈已记不大清纪从宣都曾与她说过什么，不过寥寥时日相，自觉已看穿他的本相。认为这位人主除却一些宽仁善良，更多是平庸与畏缩。

    衍盈说：“可是当我迷惑住他的心智，想要击溃他的心神，更替他的记忆，却几次失败了。我不解他为何如此执着于过去。他大多的苦痛皆来源于他的，在先生的遮掩已近是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我说我能帮他忘记，让他从此一个真正的‘人’，这样难不好吗？或许还能因此叫他摒弃天里的自卑，生他一直向往的果决跟勇气来。”

    白重景听着她说，半信半疑：“他能凭意志抵挡住你的妖术？纪从宣？”

    衍盈敛眉，说：“是。后来我耗损了丹的修为，才叫他忘记自己的姓名。可也改变不了他大的经历，所以只能让他在昌碣一个半人半妖的小卒。需每日小心看护，才能叫他不半途清醒。饶是如此，他也几次险些挣脱我的妖术。”

    白重景不相信：“为什么？”

    衍盈低，看向自己的手。

    当时她也奇怪，问纪从宣：“难你没有不想要的东西吗？为什么不肯放？”

    纪从宣告诉她说：“有很多，可是我得拿着，才能知我想要什么。”

    她生来便迷惘于世途，上求索只为解惑。

    她不像禄折冲，心韧，不他人评判，无视世间荣辱，守己心，只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