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狠啊。”貔貅还在啧啧称奇，“那妖我只见过几面，还以为她没什么胆气，是个有心无力，又妇人之仁的寻常大妖，懒得同她打。不料最后却要承她救命的大恩。”

    貔貅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禄折冲到底是什么大妖啊？他简直是冤孽啊！”

    貔貅是个不喜讲规矩的人，但很讲义。他直起，朝着前方郑重拜了三拜。嘴边还是那句如一辙的许诺：“往后我供你作我映蔚的座上宾……”

    纪从宣看着他嘴一张一合，依稀听见了几个字，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哭了。惨笑两声，没有去脸上的泪，只是自我唾弃地：“我太没用。”

    可惜残余的力量支撑不过数息便彻底尽，最后方的青瓦与泥石。

    那边谢引晖竟凭着毅力，独自翻过墙爬了回来。

    他说完这句，顿了顿，想到倾风要是在的话，指定得怪气地讽他一句：“你映蔚的座上宾位可真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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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脉加之那棵有近千年行的古木，没有山河剑清，今古几人能扛住？那当年也不必剑分两界了。

    要不是衍盈那与禄折冲相克的妖术，连林别叙都扛不住龙脉的暴动，昌碣还有谁能压住妖王的这次冲锋？

    纪从宣看他动作，泪有些不受控，险些落来。心里全是些自己也理不清的绪，只觉得又空又满，着他从未有过的受。

    纪从宣靠着土墙调息片刻，耳朵的刺痛减退，好歹能听清一些杂音了。

    “是啊。”貔貅接过话，并很有自知之明地，“不过这回我也没派上什么用场。”

    那些妖力所化的不过是镜月的虚像，从他指间无穿过。如一层厚厚的霜雪，笼罩了千万家的楼台。

    此境之间，或许只有他，会为衍盈的离去觉得难过了。可他与衍盈又算不上是什么朋友，三年多里欺骗居多，彼此间没有过两句真话。这样的谊也算真实吗？

    貔貅弯腰，想捞起地上的一捧白。

    谢引晖闭着睛，气力不济：“我无事。我在赵鹤眠寄存了一尊木。呵，禄折冲兵行险着，为调动古木妖力，已是彻底解除了他的禁锢，他会给我送来。再稍等片刻。”

    貔貅听他连后路都安排得妥帖，显然是早有预料，猛地炸开了，心无名火起，脚叫骂：“好啊！我说你们，可别告诉我，禄折冲来昌碣掀翻龙脉的事也在你们计划之中，全为了救那个赵鹤眠！他是有本事，是厉害，但禄折冲一句话也说得不错，就为了一个赵鹤眠，搭来这么多人，值得吗？！”

    如若不是有人境的国运护他外，恐怕他已受那戾气影响而丧失理智。

    貔貅顿时觉得有没意思，叹了气，抓着地上沙土朝前洒了一把。

    纪从宣将那些懦弱迟疑的伤尽数团成一团，压到了心底最，上前握住谢引晖的手，关切询问：“谢先生，您怎么样了？”

关，才跌跌撞撞地走那片郁雾气。

    这样一想，纪从宣更觉凄怆了。

    貔貅闻声惊吓起，上前接住了他，把他放平在地，仗着他不能动弹，指着他鼻骂：“谢引晖，你找死？！禄折冲的傀儡——”

    这就是谢引晖总想教训他的原因。

    貔貅说到这儿，忽然想起，这玩意儿就是谢引晖的，于是嘴角往一耷拉，不大诚心地替他哀悼：“你的发肤都没了。”

    “你哭什么？”貔貅奇怪看着他说，“你们先生没死呢，白泽要是死了，妖境怎么也得变个天，来场大雨大风的为他送送行。陈倾风就更别说了，她命得很……算了，忘了你聋，浪费我。”

    都到什么时候了，这白老虎还要不正经一回。

    谢引晖好像是睡着了，许久没个动静，留貔貅一人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