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清脆作响，冷笑：“你瞧我现在像是个东西吗？”

    这话很难答啊。

    可说倾风偏私也罢，她对禄折冲是有恨意在的。

    当初要不是她意外山河剑，人境该已陷落，那些灾祸因果，禄折冲可以无挂碍地担得起，倾风不能薄寡义地放得。

    倾风也不好当着这少年的面说他“自己”的坏话，习惯地叹息一声。

    尾音还没落毕，又被少年瞪了一。

    ……这世上谁能不叹气啊？那不知要说什么的时候得多尴尬？

    倾风想了想，问：“你说想要成为剑主，龙息必不可缺，所以……”

    少年往后一仰，两手后撑，万般地：“不错，当初这条龙脉，是自愿被斩断山脊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些血又不停生他的戾气，动摇他的神智，不加以制止，人间起码要死半数人，届时他又能有什么活路？斩断山脊，反倒是行续了他这三百多年的寿命。虽然过得浑浑噩噩，不能算正经活着。”

    倾风张开嘴，又火速闭上了，将险些叹的气给吞了回去。

    倾风隐晦没提，少年自己倒是先说了，一脸老成持重地：“你们都觉得他是个恶，坏透了，声声要肃清天，不过是唱得漂亮。自己于乡野市井，可只拿苍生当盘中的棋，杀人不眨。但我觉得，他不是个好人，也未必是个多坏的人，因为他本不觉得自己在坏事，他认为大之上，只讲利弊。连对自己也是如此。”

    倾风耳朵动了动，没有急着反驳，也很想听听这个心境纯粹的少年如何评价他的“本”。

    少年往一压斗笠，盖住自己的脸，两手环说：“禄折冲，我是说外面那个。你们要是见到他的真，就能发现他如今已经是副鬼样了。他如果什么都不，仅凭借我的半尊大妖躯，可能活得比我还要惬意。但他我木的妖力去化傀儡，就是自寻死路。而今他那行将就木的半死之，说是哪天忽然咽气，我完全不会觉得奇怪。即便就此收手，多多，也活不过十年。”

    少年说的是“十”，比来的却是“五”。

    “人求生，那是本能。可人求死，又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思念阎王，想喝孟婆汤，对吧？”

    他说了一半，又藏了一半，只提了两句事实，没为外那个禄折冲扯什么功绩，也不是为赞扬他的仁义。是非功过他都无意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