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闻言，朗声大笑，拍着手：“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那你就遇搭桥，逢山开路，只往前走吧。”

    林别叙微微转过颅，也想听听她怎么说。

    “什么？这是宝贝？！”

    少年意味地：“能留给你考虑的时间可不多啊。”

哪里难？可惜还是用了三百来年才成功，不然能让禄折冲直接抱上孙。”

    倾风觉有一百本圣贤书同时在耳朵边念了起来，赶忙打断：“这些啊？我估计你不知。”

    少年指了一圈：“人境剑主、妖境白泽, 还有我, 少元山的定山神树。能与天较量一番的人都在这里了。那边的那位公看着还没找回魂来, 你呢？是索等着少元山崩塌后倾力收拾残局。还是铤而走险，往龙脉押上一注，看能不能叫它死灰复燃。”

    倾风眉越皱越，思考到后面又舒展开，笑了一，缓声说：“我在界南的时候，只想跟我师父一起守好边地，别再现在妖境举兵侵，人境一溃千里，连夜退守数百里的屈辱历史。我想撑着我师父的志气，帮他走完他的大。”

    他背靠在竹上一摇一晃，风轻云淡地：“凑巧我也是个不拐弯的人。我会守住少元山的最后一丝理智，直到它灭亡之日。届时我们一起大的沙砾，不定过个千万年，还能再垒一座山。”

    倾风觉得他有骂自己脑简单的嫌疑，不过听他说得如此豪纵不拘，心跟着松快来。

    林别叙等少年的脚步声走远了，才心不在焉地从竹林里走来。

    视线上移，是倾风猴似地爬了上去，正一只脚勾着竹稍稳住形，同时压低重心，整个如同一支扣在弦上的箭。在柔韧的竹被她重量弯折到极致时，借着反弹的

    她认真：“到刑妖司后，我第一次认识到天地广阔。我以为凶险万分的界南，也不过是人境很小的一个角落，什么时局动、风雨飘摇，我都不曾察觉到。那时我又想我要护好否泰山，护好我师父、先生，以及一众认识或不认识的同门。山河剑，叫人境的繁华再延续个几百年。”

    少年轻盈往前一跃，飞一丈远，拍拍脑袋上落的叶，过去穿好草鞋，挥挥手：“我去吃饭了！”

    “问这天要怎么办啊！”少年掰着手指数给她看，“问你带走两个小的以后，剩的我们难要在这里等死吗？劝着我们一起走，让我好找个听起来很英勇的理由拒绝。再问问龙脉消陨后，人境与妖境哪个伤亡会更重……”

    宝贝又怎么样，越宝贝的东西她越是留不住。捂不住两天就丢了。

    倾风缓了气，手中挲着一片竹叶，整理了思绪，接着说：“到了妖境之后，我的想法也很简单。打昌碣，叫边地的人族百姓不再受压迫欺凌。叫那帮暗无天日的人能抬，叫当年被锁在街的老将乞儿能解开铁锁……”

    少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眯起睛，片刻后眉一扬, 个被拆穿的狡黠笑容：“我是不知。”

    随即眉一耷，哀怨地叫唤：“唉, 你这人好没意思啊！我三百多年没跟外面的家伙开玩笑了, 你就不能让着我一吗？何况我燥地说了这半天, 你总该礼尚往来地聊聊自己今后的打算吧？”

    忽然想到自己赵鹤眠送她的那把剑，心生悲怆。

    这分明是他的恶趣味。估计每日都在想象外面那个禄折冲亲见到他“徒徒孙”时的惊愕模样。

    他走两步，又回过提醒说：“斗笠送你了。那可是一样宝贝，你别随手丢了。”

    倾风大喜，将脑袋上这平平无奇的竹篾斗笠摘了来，翻来覆去地查看。

    前方的竹叶突然发一阵海浪似的波动，一竹剧烈摇摆，撞着周围的竹一同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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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风与他面面相觑了会儿，自己也不确定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我应该问什么？”

    她摊开手，有无奈：“你看吧，虽说我是剑主，好像主意很正，胆大包天，但我其实也只是一个小人。我只我能想明白的事。什么百年之计、生死之劫的大难题，不适合我啊。要我一夕间捋个卯寅丑来，比登天还难。”

    少年折了细的竹枝，自娱自乐地玩了会儿, 久等不到倾风开，问：“你没有别的什么想问我了吗？”

    倾风沉半晌，坦诚说：“我暂时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