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要实在不想来，咱们就这么说，咳”凌戈站在门，清了清嗓，“首先我必须承认，这件事的错误在我，我不应该瞒着你，换是我，我也肯定生气。我现在不是想狡辩，只是想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

    门依然没有动静。

    这些天她常常想起过去,觉很多事都无比虚幻，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她自己想象的。甚至怀疑凌淮这个人，是不是她自己杜撰来的，给自己杜撰安排了一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他知她成年前的一切，那就应该知她最讨厌被隐瞒，被欺骗。

    门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音，他继续往说。

    房间的灯光透过门，确定她还没睡，他走上前去敲门。

    他沉默着，不再否认。

  许岛蜻的手还搭在门锁上,只要他说是,她就会立刻关门房间。如果凌淮这个名字是不存在的,那他们过去的所有集,她都当作没发生过。

    凌戈在她房门对着的饭厅坐，故意让她听见拉椅的动静，摆明自己今天就是非要等到她来。这会儿时间，他在心里翻来覆去把台词想了一遍，哪些必须说，哪些可以带过。

    “许岛蜻，我来还你的画。”

    凌戈一向巧言善辩，这一刻却不知如何解释。他从来、从来没觉得她是一个需要被拯救的灰姑娘，可事都是他的。

    “这房是我哥读大学的时候爸妈买给他的，后来租去两年就一直空着了，我从北京回来前就打算搬到这儿来住。我本没想到你会来圳，我哥说你在找房的时候，我就单纯想帮帮你，不怎么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也还是有在的，对吧？这你不能否认吧？但我不知你会不会接受我的帮助，毕竟当初是我说的断，咳咳，我也是要面的嘛。我想着等咱们住一段时间，关系稍微那个、呃

    没有人开门，他持不懈，“我知你还没睡，我们谈谈，行吗？”

    但许岛蜻似乎铁了心不想理他，既不开门也毫无回应。

    被命运捉实属无奈，她不想再接受来自生活中的不坦诚。

    “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凌戈打断她,没过的事他是不会认的,“我哥接到你的案是巧合。”

    “所以龚欣给我介绍凌律师”

    “那他免费帮我打官司呢？他把房租给我呢？”

    许岛蜻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回了自己房间。

    “凌淮，你真的把我当成灰姑娘吗？你觉得自己在拯救我吗？”许岛蜻看着他，忽然生一丝疲累，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定又清晰，“我不需要你，不需要任何人来拯救我，不要自以为是，行吗？”

    好在凌戈迅速否认了，“不是，认识的时候，我就叫凌淮,是后来改了名字。”

    尤其，是来自她在意的人。

    “我只是想帮你，”凌戈试图说服她，用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就像你愿意帮张小雨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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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越觉得，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不能任她胡猜想，不能总是觉得来日方，还有的是时间解释，他不能在一个坑里摔两次。凌戈打开屉，拿那副被他再次装到相框里的画。

    凌戈在桌前坐着，手指放在台灯的开关上来去，于是房间里时亮时暗。他脑海里的画面也和这场景一样，就像放映幻灯片一页一页地闪现，最后定格在许岛蜻冷淡疏离的那张脸上。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许岛蜻走回客厅，面对面地质问他,“大学时候在微博上跟我聊天的那个人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