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令瞻蹲，将未燃尽的纸轴从地上拾起，见边角仍余一支红榴，簇簇盛放未熄。

    这两句话对他的冲击力，并不因?他早有准备而有所削弱。

    祁令瞻：“好。”

    “恋慕？”

    他默默垂手，轻声说：“这样也好。”

    与他想象中的反应并无差别，祁令瞻浅浅阖目，掩盖住中苦笑的意味。他说：“你倒也没骂错，恋慕自己?的妹妹，确实很?卑劣。”

    祁令瞻并未否认，“是又如何？”

    祁令瞻颔首：“你考虑得?是。”

    他以为她会嫌恶、会害怕，会从此与他割席，独独没想到她会剖开他的心迹，一字一句地质问他。

    祁令瞻说：“你是一国太后，是我妹妹，你我之间有君臣之别，兄妹之。”

    照微取过立在墙角的细竹竿，走到墙边擎起，将那?几副字画摘，又摘了画纱灯的灯罩，就这灯烛的火焰燃。

    墙上映着两人?的影，直到卷轴里的人?化作?一层灰烬，火焰渐渐低暗，照微呼了气，转往密室外走去。

    方才有多欣喜，如今就有多难过。

    他想起画这支榴时，心中思绪漂浮，曾不自禁生过隐秘的幻想。

    照微说：“你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些东西若被别人?瞧见，难免授人?话柄，有损本?的清誉，不如烧了。”

    他走近她，温柔地捧起她的颌，用指腹轻轻蹭净她脸上的泪，轻声说：“倘若我说，我对你的心思是真?的，你心里是否会好过一些？”

照微盯着他，“是你教平彦在府门等我，教他故意引我来此，你猜我的举动，就像探取那?样简单。凡有什么东西，你若不想让我找到，我便一辈都找不到，你不可见人?的心思，若是不主动引导我去猜，我便一辈都猜不透。”

    照微侧首说：“你走之前，将权柄予薛序邻。”

    火光倏然窜起，火卷着纸帛跌落在地，将这方狭窄的密室映得?煌煌如白昼，她脸上的泪痕与他中的怅然皆清晰可见。

    这很?残忍。

    她轻轻了气，“你是故意要让我找到这里，看见这些东西……故意要让我猜你的心思。”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你以为我会在乎吗？”照微冷冷别开脸，说：“如今一切如你所愿，我讨厌你，恶心你，这就够了。”

    祁令瞻没想到她的反应会是如此伤心。

    祁令瞻叫住了她，望着她的背影：“你有你的立场，要抬举武将也好，要敌对北金也好，都是你该的。但?我必须往北金去一趟，你不必顾及我，将来若是事，我一己?承担。”

    “等等。”

    “卑劣。”照微冷冷吐了两个字。

    “所以你想叫我离你远一些，是不是？你不是恋慕我，你只是以此为借，想将我赶走，祁令瞻……为了去北金，你连自己?的也能肆无忌惮的利用，我从未想过你会是这样的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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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墙上的画像时，有一瞬间，她的心里是庆幸的，是欣喜的。可是当祁令瞻现在她后，对前的一切一副了如指掌的态度，她渐渐想通了他的意图。

    她便也不回地走了，夜风沿着她离开的方向来，脆弱的纸烬迎风飘起，于半空中余烬一闪，又粉碎骨地落。

    照微间梗得?难受，一阵酸涩充斥眶，她睫颤了颤，两行泪珠沿着秀颊落。

    听见这个词，照微心中并未觉得?喜，反倒如同浸了满腔的冷。她质问祁令瞻：“你说你恋慕我，是想让我靠近你，还是想让我远离你？”

    倘她知他的心思后，愿意宽容他、怜悯他，甚至接纳他——就像许多回沉溺的梦境中那?般，在这无人?可见的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