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几乎要以为男人会三言两语地象征教训他一，然后轻易答应他的请求时，对方停顿了。

    隔了一会儿，才听见贺津行的声音重新响起，不带一丝诧异或者被冒犯的不悦。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以上的一大段话，是你在试图用陆晚这个人，和我换一个争取苟安的机会？”

    就只是单纯的询问。

    只是说法有奇怪。

    但他确实就是这个意思。

    贺然诚实地。

    单独的关押室灯泡老旧过于昏暗，也可能是他已经被揍得脑发昏，在他一片血腥气息重的模糊视线中，他好像看见贺津行好像缓缓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一瞬间，贺然心有些快。

    正当他努力睁大，想要看清楚男人脸上的表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看见他缓缓地叠起，换了个坐姿。

    手工鞋的革质在昏黄的光依然光洁锃亮。

    “活生生的人怎么能用来换一个机会呢……而且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贺津行的嗓音中带着不在意的放松，他没有被揭穿那儿心思的恼羞成怒，只是笑意盈盈地反问贺然，凭什么认为他对陆晚兴趣。

    贺然没办法说什么，本来就都是他的猜测。

    贺津行也不追问。

    “你本来就可以有一个机会和苟安谈一谈，毕竟正式解除婚约，也需要一个场合。”

    贺然松了一气。

    小叔他还是答应了——

    完全不抗拒地。

    贺然还没来得及惊喜的表。

    “但你要搞清楚一，所有的一切谈话建立在一个现有位置上：苟聿的女儿，已经不再属于你。”

    贺津行的声音缓慢，听不是带着不经意的警告，还是压无所谓的温和提醒——

    “你最好克制一，不要再试图一些让双方家难看的事。”

    “……”

    刚刚悬空且活蹦的心此时狠狠坠地，一冰凉的茫然在心中蔓延，贺然一直是贺家后辈里最优秀的那个，他很少此时此刻这样茫然的表——

    脑空白了一片。

    为贺津行堪称绝的警示。

    他试图最后挣扎地问：“如果我重新开始追求她呢？”

    “……”贺津行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那倒是谁也拦不着你。”

    “您答应了？”

    “我答不答应不重要，你应该考虑的是，如果你接来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把苟安追回来，因此恼羞成怒怎么办？”

    “……”

    “再动手？对她边所有人发脾气？”贺津行问，“然后像今晚这样丢人现。”

    可是贺然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脸面了。

    他知今晚自己真的像个丧家犬，输得无比彻底，而且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还试图跟周彦几发脾气。

    动了动，他在一片混沌中迅速冷静来后，忍不住问，“如果今晚的事真的再次现呢？”

    贺津行坐在他大约三米开外的地方。

    此时此刻，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他，面不喜不悲地在他上用视线转了一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