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也好，事过去这么久，婆婆肯定知了消息，没准正在家等着她算账。

    得知老伴请过假，要愤的孟秦把人使唤的团团转。

    不是嫌要开窗，就是肚疼要喝红糖，秦则方还惦记着医生说的检查结果，不敢任由她折腾，窗没开，要的红糖连给她续了三杯，专门跟同事借了糖票去买的，还找护士要了盐瓶，装上开用围巾抱着，她怀里。

    怀里乎乎的，孟秦心好不少，看老伴挂一汗，又有心疼，伸手去推他，“去把门关上，我嫌冷。”

    秦则方摸把脸，弯腰包里的铝饭盒掏来，“晌午了，你想吃啥，我去大堂打。”

    钢铁厂的医院有独立堂，就是味不咋滴。

    孟秦说随便。

    如今正赶上闹灾，粮稀缺，大冬天也没什么鲜菜，她想想就没胃。

    国营饭店上班的二十年，别的不说，她味是真的养叼了。

    秦则方见她脸依旧惨白，了病房又找上给孟秦理伤的小护士。

    “严同志。”

    严正打算去吃饭，听见有人喊她，“三哥。”

    秦则方：“孟秦的检查报告，还没来吗？”

    严诧异，“还没通知你们吗？上午我就看朱医生把报告领走了，要不我陪你去办公室问问？”

    秦则方看她穿着棉袄，“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就好。”

    严指了方向，“里面右手第二间办公室，朱医生刚刚去吃饭了，你吃完饭再去问。”

    秦则方谢，拿着饭盒朝大堂走去。

    半路，遇见同车间的同事，厚着脸又借了张票。

    波找给他，忍不住问，“你媳妇没事吧，你娘上午来车间找过你，是不是又去医院闹你们了，要我说你想过清净日，等你弟弟结婚赶把家分了。”

    波说完又觉得自己白费，类似的话以前不是没说过。

    秦则方思索片刻，答应了。

    “等广结了婚，就分家。”

    ……

    月初几天，厂里的伙相比其他时候会好些。

    秦则方来得早，赶上刚刚锅的五炖白菜，沾上猪油的白菜叶油亮亮的，闻着就香，一份炖白菜里数了有五六片，再要一份土豆丝，两个窝窝，一个杂面的，一个二合面的，最后借堂的碗，打了满满一碗碴粥，加了玉米粒煮得稠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