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时，她才算是真正逃脱了囚笼。

    “……为何？”

    暮雪尘的声音从她后传来。

    他似乎不太习惯与人谈，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嗓音是少年变声期之前特有的空灵清澈，如松风泠泠，玉声琤琮。

    “为何要走？在辰星殿，你会过得很好。”

    他停顿了一，又慢慢补充：

    “很多人都觉得，这样就算是‘好’。我不喜辰星殿，但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离开那个地方。”

    聂昭回望去，只见少年神沉静，目光与嗓音一般清澈透明，想来是真心实意地到不解。

    于是她展颜一笑，大大方方坐在他对面，将一夜颠簸后略显凌的发丝拨到耳后，轻松自在地袒真心：

    “没什么理由。真要说的话，那就是‘待在辰星殿，我不开心’。”

    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她是聂昭，也只想聂昭，不想什么“神妃”。

    所谓的，本该是锦上添，而不是把她变成绣，去装别人上的锦缎。

    无论哪个时代，这一都不会改变。

    “…………”

    聂昭转过脸面向晨曦与朝霞，人间自由畅快的风呼啸而过，撩起她如云般散落的发，仿佛展开一面胜利的旌旗。

    多好的人间啊，她想。

    “嗯，现在我开心了。”

    她双手一拍，笑靥如舒展，“接来，我们谈谈举报清玄上神的事吧。”

    在人间

    “你想举报清玄上神，那也不是不行。”

    面对聂昭单刀直的指控，哈士奇顺势接过话茬，代替暮雪尘接受咨询，“不过，得……”

    聂昭半开玩笑：“得加钱？”

    哈士奇目光一闪：“得排队。”

    “排队”的意思，自然就是指这位清玄上神背景并不清白，早已在纪检委挂上了号。

    说到这个，那她可就不困了。

    聂昭会意地一拱手：“愿闻其详。”

    哈士奇正细讲，暮雪尘忽然将低垂的帘抬起一线，淡淡吐字：“千树。”

    “诶，好嘞。阿尘就是死板，抱歉啦小妹。”

    哈士奇乖觉应声，回过向聂昭咧了咧嘴，亮一白牙，表活脱脱就是个“邪魅一笑jpg”。

    聂昭见状也不究，转向暮雪尘：“暮仙，这次多谢你手相助。大恩大德，聂昭一定铭记于心。”

    “不必。”

    暮雪尘开净利落，惜字如金，连一个尾音也不肯拖。

    而后又是半晌无话，他仿佛自觉有些不妥，重又冷冷清清地唤了一声：“千树。”

    哈士奇：“嗷？”

    暮雪尘：“说话。陪她。”

    哈士奇：“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