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幽笑应了声“好”，大大方方地踏上两步，不知从哪里变一把折扇，在自己掌心轻轻一敲。

    女郎莞尔一笑，正要开应声，忽然有个侍女快步，俯在她耳边：“小，有位面生的公在门求见，说是要找此间的女主人。”

    “——小心！！”

    女郎面微沉，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忙不迭地找补：“自然，我对那位郡主毫无兴趣！听说她为人傲，倘若嫁，想必不会将夫君放在中。我心仪之人，还是如钱小一般……”

    女郎神平静，向这不请自来的怪客福了福，款款言：“不知公夜来访，有何贵事？”

    女郎微微蹙眉，语气仍是温和柔顺：“公但说无妨。”

    女郎脸上掠过一抹狐疑之，旋即恢复平静，起向鸿施礼：“公，门外似乎来了位不速之客。我去看看，请公在此少坐片刻。”

    鸿直着大声复读：“愿意，愿意！”

    “却不知……这位‘钱小’，是从何时起住在这里的？”

    “夜造访贵府，还请小见谅。在姓黎，单名一个‘幽’字。”

    女郎嗓音转低，几乎有些听不真切：“即使我已经……了，你也愿意吗？”

    “什——”

    千钧一发之际，聂昭顾不上多想，只觉得事

    “慢……慢着。”

    女郎掩轻笑：“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公了。”

    尽险地，这名叫“黎幽”的书生依然一脸轻松自在，好似与人闲话家常，“在途经这座钱府，心中有一事不解，还请钱小为我解惑。”

    聂昭听得直翻白，心这人在飞舟上谈阔论，说什么“千金小不适合主母”，多半是人家压没瞧上他，他气恼羞愤之余，全靠脑补挽回一可怜的自尊心。

    站在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飞舟上另一张熟面孔——那位肩背书箱、衣衫简素，被聂昭好心唤醒的穷书生。

    “钱府上数十人，多年前有负于一位女郎，遭其鬼魂报复，一夜间死伤惨重，幸存者远走飞，再也没有回来。自那以后，钱府便成了怨气重、厉鬼盘踞的凶宅，无人敢踏一步。”

    女郎似乎看破了其中关窍，却没有揭穿，反而柔款款地望着他：“公可是想说，如我这般贞静娴淑，小意温柔，事事为夫君思量周到，安排妥贴，才得了你的法？”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你说你‘已经’什么？莫非，你已经许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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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听她称“夫君”，不由狂喜：“正是，正是！”

    “在只是好奇……”

    此刻他于夜中茕茕孑立，月华照之，如玉容颜更显皎洁，仿佛笼上了一层轻纱，更有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

    相较之，就连那位闭月羞的人，竟也显得有些黯然失。

    夜风拂间，一缕乌黑柔的发丝从他额角落，轻抚着那副温多的眉，竟是比怪更像怪，风更见风。

    鸿虽已有些步履蹒跚，为了在人面前表现，还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万一遇上歹人怎么办？我陪小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与女郎结伴而来的鸿还没来得及尖叫声，便只见边那柔似的人瞬间变了脸，袖一扬，五指弯成利爪，不由分说直取黎幽间。

    “哦，倒也没什么要事。”

    两人一同穿过院走向门，聂昭一边随其后，一边暗自生疑：究竟是哪位人如此大胆，竟然夜主动上门送外卖？

    他吐字悠而轻缓，一字一句却是锋锐清晰，如利刃直膛，分剖脏腑。

    ——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