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红老大不兴地嘴，“我看他们好的，比天上那些蛀虫多了。要我说，也就一个罗浮——”

    黎幽角微微一：“聂姑娘，妖生缓慢，这‘小妹妹’起码得有个七八十岁了。”

    大地上原有人、妖、三族，人族信奉仙神，族桀骜不驯，妖族介于两者之间。

    “没有啊。”

    哈士奇：“嗐，仙界良莠不齐，妖界也是一样。息夜君痛恨仙界，一旦见到神仙，定要赶尽杀绝。抱香君喜怒无常，有人说他‘之其生，恶之其死’，杀人全看心，今儿杀了七个仙门弟，明天可能就拉三个小妖去宰了，正好凑个整数。”

    “原来如此。”

    “对了，我这里有几朵八仙，是霞君最喜的。上以后，一天从清晨到夜晚，能变换七八颜呢！大，我给你看看……”

    她有心为黎幽分辩两句，小姑娘却像开了三倍速一样，一刻不停地火上浇油：

    聂昭看着黎幽缓缓抬起手来，连忙一把将他住，免得他手一抖，将大补汤浇在别人上。

    “霞君说过，像你们这样的，关系一看就知。”

    “大，你要不要买朵，送给这位大哥哥呀？”

    “……”

    “可不是嘛。”

    【息夜君】，【抱香君】，【罗浮君】，以及【霞君】。

    哈士奇赞同，“若是闯其他几位的地盘，就没这么简单了。”

    聂昭：“哦？怎么说？”

    忽然间，一清脆稚的童声从旁响起，打断了一猫一狗的争论。

馅，桂馅……”

    “什么？”

    “鸽！鸽！老板亲自的鸽，孵不来那，保证不会一咬到小鸽！”

    自此，族困居坎洲，人族受仙界庇佑，在其他各洲繁衍生息。

    聂昭：“……小妹妹，你不觉得自己这句话，好像问反了吗？”

    仙、几度血战，众仙倾尽全力，诛杀族始祖“混沌”，又将大分族退到坎洲，划一天堑，由仙界最为悍的荧惑殿镇守，族不得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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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住，大。我的，又被那些虫给咬坏了……”

    故事说来简单。

    小姑娘一气，嗓音清亮，字正腔圆地开：

    “息夜君和霞君一样，都是我方才说的‘四凶’之一。哦，‘四凶’是指……”

    但其后百年间，仍有零星妖分散于各地，日积月累之渐成气候，凡间便有了“四凶”之说。

    她压低嗓音：“黎公，冷静些。她还是个孩呢。”

    黎幽：“……”

    聂昭一边在熙熙攘攘的妖群中穿行，目光飞快扫过集市上千奇百怪的货品，一边听哈士奇殷勤解说：

    她低望去，只见一个手挽篮、形容清秀，生有羊角的少女正拽着自己衣角，一脸天真无邪地扑闪着睛：

    “什么四凶，哪有这么夸张。”

    “……”

    两人正僵持间，小姑娘忽然“哎呀”一声惊叫，哭丧着脸抬起来：

    羊角小姑娘一咬定，“我跟霞君学过看人，看得可准了。这一路上，一直走在前，店、看货、问价钱都是你主，哥哥跟在你后一声不吭，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看。”

    楚河汉界，两不相。

    “前些时日，息夜君又攻破了一座仙门，财一分未留，全都散了来。这法是人家掌门用过的，沾了息夜君的煞气，多少有些损伤。贱卖贱卖，贱卖了啊！”

    他们志不同、不合，平日里各自为政，只有一相同，那就是“与仙界作对”。

    聂昭愣怔片刻，脑转过两圈，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向自己搭话。

    “霞君排在末尾，一门心思生意，果然是其中脾气最好的一个。我看这山市气氛祥和，也不像是个戾气重的所在。”

    “大！大！”

    “——是大富豪，哥哥是你养的小白脸！！！”

    “大，给哥哥买朵吧。他生得这么漂亮，上一定合适！”

    四凶各有名号，论资排辈，从上至依次是：

    仙界有五曜上神，妖界有这四个凶名远播的大恶人，倒也算得上门当对。

    （对动辄千万年的玄幻世界观习以为常的）聂昭：“哦，那的确还是个孩啊！”

    “霞君还说，金丝雀不公母都一样，贵得很。既然养了哥哥，就一定要好好负责，掏心掏肺地着他、纵着他。”

    聂昭听罢，再一次抬环顾四周，若有所悟地了。

    聂昭：“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