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眨了一睛，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被人“拿”的不仅是他妻，还包括他自己。

    不等他开质问，就只见聂昭冷睥睨着他，嗓音和目光一样凉津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雪里浸来：

    “尊夫人伙同红鸾司仙官，篡改判词在先，栽赃构陷在后，致使韩湘仙蒙受不白之冤，的确是大罪一桩。”

    “不过仙，你明知韩湘无辜，却坐视不理，任由她蒙冤界，难就不是同罪吗？”

    “而且依我所见，你似乎还对尊夫人动了私刑。你该不会以为，在仙界‘打老婆’不犯法吧？你是仙官，她是仙侍，你犯法合该罪加一等，起码比她多判一百年，否则如何彰显你的份？”

    “什么？！”

    程仙官惨然变，拼命挣扎着抬起来，“不对，等等！我是为了给阿湘讨个公，你怎么连我也……”

    聂昭也没抬一，用指尖拈起那份他签字画押的供词，在他面前轻飘飘地扬了扬，像在扬一捧随风而散的灰。

    “这就是我给你的公啊。她作了恶，你也是烂人，大哥不说二哥，何必非要分个。一起带走，送去天牢里夫妻吧。”

    赴山海

    “所以，你上任第一日，就越过承光上神，将镇星殿的仙官逮捕狱了？”

    “是。”

    “虽说只是个小人，但承光向来刚愎自用，仅凭这一件事，你便把他给得罪死了。从今以后，他定会与你为难。”

    “是。”

    太殿上，阮轻罗低垂睫，一边翻阅着聂昭递来的卷宗，一边不不慢：

    “聂昭，你……”

    一旁暮雪尘坐立不安，刚想开为聂昭求，就听见阮轻罗接去：

    “你得很好。太殿是该有个人，去捋一捋他这把虎须了。”

    暮雪尘：“？”

    聂昭谦虚地一低：“我门前向您请教‘在仙界行走，是否有什么忌讳’，您叮嘱我不要直接与镇星殿冲突，又说‘抓人不必顾虑’。我想，这就是让我杀儆猴的意思。”

    阮轻罗颔首：“不错。承光重脸面，如今你了他的面，他怀恨在心，同时也会迁怒属，对他们严加束，免得授人实。如此一来，便省去我们许多功夫。”

    哈士奇听得咋：“所以说，咱们就是需要一个胆大包天的鸟咯？阮仙君，您让昭昭一个小姑娘去扛事儿，这可不地啊。”

    “不地。”

    暮雪尘不擅与人争辩，搜刮肚老半天，听见哈士奇心声，立刻跟着，“不如换我。”

    阮轻罗被一人一狗当众挑刺，也不着恼，只向他们一般的宽和笑意：“聂昭心定，境一日千里，不同于寻常仙官。假以时日，她定会成为太殿自我之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