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黎幽温和地打断她：“但是有你在。”

    黎幽：“因为有你在，所以没有‘如果’。”

    【望妻勿悲勿念，顾怜己，珍重珍重。】

    【他音信断绝已有数月，我担心……】

    天工老一声断喝，仿佛照着“慈眉善目”四个字的五官错了位，无端显几分狰狞。

    “兰儿，这些年来，为师一直对你视如己，苦心栽培。你这般耽于，不思取，又将为师置于何地？”

    “黎公，你讲话很好听，次别在工作时间讲。太麻了，容易让我分心。”

    “难——我们堂堂仙门，竟是如此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吗？”

    “黎公。如果那一日，镇星殿当真毁了黑骨林……”

    “那你——”

    因为当时她不顾一切而，所以天各一方的伴侣还能相见，所有至死不渝的持都不是白费，所有饱的呼唤都能得到回答。

    聂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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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的他，与幻境中凶相毕、狗急墙的包九金，竟有几分殊途同归的丑陋。

    而她全力以赴的结果，如今就在前。

    黎幽毫不意外地笑，“我没说错吧？那人辛苦收集彩珠，就是为了送给等待他的人。待他康复，便能亲手给娘上了。”

    叶挽风：“？”

    她突然话锋一转。

    他毫不犹豫地隔空开杠，“苏无涯算个什么东西，也和我谈苦心？若不是‘无涯剑仙’声名在外，我本不会这个坑。我与他一刀两断，是因为他不上我。”

    “蕙……”

    ……

    “是她！”

    聂昭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告诉黎幽，“我一定是为了这一刻，才决定继续担任仙官的。”

    这一次，聂昭结结实实地愣怔了一秒钟。

    “是啊。”

    “若不是这样，天上那么多仙官，我为何独独喜跟着你呢？”

    “师尊。”

    “您当真以为，我一心为外门奔走，只是因为私吗？”

    钟蕙兰陡然声调，仿佛经过思熟虑，又仿佛什么都不顾、什么都没想，只是凭着一腔意气以卵击石，面向万人之上的尊朗声：

    一直低眉顺的钟蕙兰忽然抬起来，依旧是一张木雕似的面孔，中却有灼人的光亮，好像灰烬中一不肯熄灭的火星。

    “钟蕙兰，为师这些年来对你的教诲，你都当耳旁风吗？”

    “啊，不过。”

    钟师。

    【吾遭尸暗算，中附骨之毒，千般不由己，万苦不堪言。归途漫漫，再会无期。】

    “多少百姓夙兴夜寐，散尽家财，千辛万苦换来一块敲门砖。但他们能得到什么？空泛的课程？沉重的劳役？侍奉门的殊荣？既然离洲如此凶险，宗门又为何要勒令外门弟缴纳资源，让他们‘自愿’踏上绝路？”

    蕙兰吾妻。

    “更何况，外门弟远赴离洲，本就是凶险难测、生死自担之事。你若因此心生怨怼，实为不该……”

    说着她有想笑，又久违地有想哭，哭笑不得之，摆了一副鼻歪斜的鬼脸。

    “也对。”

    “只要对方一息尚存，你就一定会尽全力救助他们。”

    他顿了一顿，苦婆心地加重语气：

    钟蕙兰。

    “放肆！！”

    “钟蕙兰，你可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宗门兴盛，为师一片苦心，舍小利而谋大局——”

年才俊，而不是与一个外门弟纠缠不清。”

    “不，我们不一样。”

    “师尊不认为，碧虚湖对外门弟太过严苛了吗？”

    聂昭用力咬牙关，将一声险些脱而的惊呼嚼碎吞，“她就是蕙兰！她的侣，是碧虚湖外门弟，也是我们在黑骨林发现的……”

    “弟愚钝，不识师尊苦心，更觉无福消受。叶师兄之所以离开门派，或许也是因为苏老的‘苦心’吧。”

    钟蕙兰将脊背得笔直，不避不闪，堂堂正正迎上他目光。

    与此同时，他们的监视对象——天工老正忙于慷慨陈词，本没注意聂昭的脑大戏。

    黎幽：“？”

    聂昭回想起那串辣睛的彩珠，没忍住贫了一句：“就他那鬼斧神工的，娘可不一定喜。”

    聂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