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聂昭曾在幻境中扮演艾芳，一言一行都染上了他熟悉的气息；

    又或许是因为她无须扮演，便能设地谅受害者的心……

    总之，听着她明快利落的声音，艾光只觉得神清气，混沌蒙昧的脑逐渐恢复清明，充臆的悲愤、怨毒与不甘，都像日光的积雪一样消。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

    但与此同时，他很快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我若带他离开，仙界其他人赶来，你百莫辩。息夜君麾行事，生死自担，决不牵扯旁人。”

    聂昭微笑：“这你不用担心。我这人最怕死，既然敢走这一步险棋，自有办法全而退。”

    话说回来，其实还得谢重华作茧自缚。

    这座秘密园是整个仙界的禁地，不仅众仙官避而远之，就连天帝也怜恤重华丧妻之苦，从来不在岁星殿安装监控摄像，以免打扰他哀悼亡妻。

    重华本人更是谨小慎微，唯恐走漏消息，用重重法阵把整座院包装成了仙界秦皇陵，三步一机关，五步一迷障，除非秦始皇亲自从棺材里坐起来开门，否则谁也不能擅自闯。

    换而言之，这是一个“你喊啊，喊破咙也没人来救你”的绝佳密室。

    重华邀请聂昭，原本是对她在凡间的一系列行动嗤之以鼻，有心嘲笑折辱她一番，让她亲目睹自己如愿，亲会上神与级仙官间的云泥之别，然后再亲手碎她的神魂。

    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密室里，死一个蝼蚁般的小仙官，对他来说实在轻而易举。

    左右死无对证，事后太殿追究起来，闹到天帝面前，还不是全凭他一张嘴？

    然而，重华没有想到——

    同样的况，其实也适用于他自己。

    即使他喊破咙，也无法为自己搬来救兵。

    因为他死无对证，所以一切全凭聂昭编排。

    他抡圆胳膊挥的每一记耳光，都以十倍力狠狠扇回自己脸上，直扇得他鼻青脸，打落的牙齿和着血一起倒，不上不地哽在咙，掐断了他最后一气。

    最后映他帘的，是聂昭张扬、明媚，如同满园海一般灿烂的笑容。

    他恨极怒极，目光几乎在聂昭脸上剜来：

    “边跟着这古怪灵兽，还能将烛幽的天罚锁运用自如……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不可能只是个普通仙官，太殿没人有这本事！是谁指使你来的？是不是……”

    “你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