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尺的大好男儿，纵横沙场的族将军，此刻就像个幼时与家人失散、直至今日才踏上归途的孩童一样，怀抱着引路的灯火泣不成声。

    不过，现在看上去已经不太像“殿”了。

    “稍等一，待我写完这份工作报告……”

    “这是自然。”

    哈士奇撒开跑在前：“跟我来你就知了！”

    “譬如抱香君，还有……”

    “什么，聂仙官？在哪在哪？”

    数日后，仙界——

    聂昭不解地反问。

    姽婳飒然一笑，“我也好，母亲也好，几时与你说过谎话？抱香君若敢与我说谎，我就烤焦他尾上的。”

    她一边摇，一边取个扎的粉红信封，展开散发着清甜桃香气的信纸。

    那是街市。

    有那么一会儿，艾光被这从天而降的喜讯砸昏了，半张着嘴一语未发，甚至不知该何表。

    虽然故事中那个“她”，听上去更像太就是了。

    倘若真有“天上的街市”，或许就是这般景象。

    “信中写：‘谢祖混沌保佑，谢世上最可的阿昭，经过此次仙界之行，关于让守墓人复生的方法，我已有些眉目了。息夜君若有兴趣，可赴妖都寻小桃红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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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等一等！千树！”

“神力永动机001号”——所在的监牢，大踏步向外走去。

    聂昭正愕然间，忽然听见人群中有声音唤她：“这不是聂仙官吗？快看，聂仙官来了！”

    艾光猛然抬起来，中闪动着惊喜的泪光。

    “或许……除了你死我活之外，我们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密室，艾光正像当年一样，毕恭毕敬地低迎候主君，仿佛多年来的死生契阔只是大梦一场。

    不过这一次，他手中没有握枪，而是小心翼翼捧着一盏致的琉璃灯，如同呵护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正如我先前所说的一样，守墓人故以后，三魂七魄未赴黄泉，而是借由留在‘不悔心’中一神魂的指引，回归界，被我封存在魂灯之中。”

    “不过，就在方才……某位来自妖都桃丘、脾气不太讨喜的老朋友，给我寄来了一封书信。”

    聂昭正在桌案前奋笔疾书，闻言抬起来，一脸茫然地转向哈士奇。

    姽婳摇：“你能毫发无损地回到界，不该谢我，还有更值得谢的人。”

    被这甜丝丝的香味一冲，她忍不住皱了皱鼻。

    “这……我……”

    尽居九天，却与最平凡的烟火人间无异——有穿街走巷的摊贩，有光溢彩的灯，有一望不到尽的闹人群，还有弥漫在云端之上的香和酒香，清亮的、仿佛能直达天际的歌声与笑声，共同织成一片温到令人落泪的红尘光景。

    “阮仙君让我去一趟正殿？”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而后，他仿佛从漫的噩梦中惊醒一般，“扑通”一声跪了来，将艾芳的魂灯抱在前，满腔喜化为泪夺眶而。

    “大家？”

    ……

    聂昭拿这条谜语狗没办法，只好随其后，跟着他在太殿江南乡风格的青砖黛瓦间穿行，绕过湖岸，跑过石桥，越过大桥一群绿鸭，一路来到了最为开阔宽广的正殿。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仙界之人孤自许，决不会亲踏足凡间，更不会为众生费心筹谋。”

    “别写啦！”

    “咦……”

    “殿，此话当真？！”

    “多谢您，殿……多谢您！”

    ……

    “不过这一次，倒是有些许改观。今后若有机会，我也想与这位‘最可的阿昭’见上一面。”

    姽婳看见他这副束手束脚的模样，不禁失笑，“这魂灯没那么贵，不必如此小心。”

    “……！！”

    “艾光，你这是什么？”

    “只可惜，界从未听闻重塑之法，我多方探求，始终一无所获。”

    哈士奇捺不住，急吼吼地叼起她衣角，“快跟我来，算算时间，大家差不多也该到了。”

    说罢她转过去，抬仰望辽阔无垠的夜空，以及夜空之上，那一无声洒落清辉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