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幽没答话，只是面无表地翻了个白。

    与其说他是“元老”，不如说是“遗老”比较合适。

    “给啊，怎么不给？”

    “烛幽，慎言啊。”

一条直线，一看就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公务员。

    他与烛幽各占一张办公桌，埋于堆积如山的案卷之中，大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离洲有个暮家村，受到外溢的气影响，全村都现了‘堕’症状。其中一分村民已经去世，他们的亡魂祈求仙界庇佑，给幸存者一条生路……”

    烛幽脆利落地结束话题，端起茶杯抿了提神醒脑的灵茶，指尖搁在桌面上轻轻敲打。

    “帝君？”

    “为了对付他，还得将天罚锁改一二……罢了，想这个也没用。庚你放心，暮家村的去，我心中自有计较，决不会让他们落到承光手里。”

    庚微诧异，但还是一板一回答，“帝君自然是一等一的明君。自我记事以来，他便与人为善，民如，只是受制于先帝遗命和承光上神等一批老臣，不能事事都放开手脚。”

    凡间连不去的亡魂众多，其中对仇人耿耿于怀、对亲人恋恋不舍的，大多被分派给普通仙官理，由当值的仙官前往凡间安抚度化，护佑他们早回。

    “……”

    庚颔首：“我也这么想。但堕者依靠气修炼，极有可能行差踏错、走火，仙界大多对其怀有忌惮。尤其是承光上神，他本不相信堕一说，一咬定是那些人心志不，才会坠……”

    庚笑：“是啊，烛幽活得太心急了。神族生命漫，我们有的是时间，何必急于一时呢？”

    承光上神是仙界不知多少朝的元老，但在烛幽看来，此人除了“命特”之外，本就没有其他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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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幽向椅背上一靠，环抱着双臂冷冷，“据我亲所见，如今族中近半数都是堕，从无作恶之心，只求一隅安生之地。这也能一刀切，承光上神修胡的时候，怎么不顺带把自己脑袋切了？”

    “笑话。这些年我行走人间，也见过不少族。”

    然后她话锋一转，提了个风不相及的问题：“庚，你对帝君怎么看？”

    烛幽想也不想便，“仙界布置的封印不够完善，气外溢引发堕，本就是我们力有未逮。若再对受害者赶尽杀绝，与草菅人命的昏君何异？”

    若有亡魂呼号求救，死因涉及贪官恶吏、错案沉冤，便会被送到庚案，由他亲自批阅。

    “烛幽，你看这个。”

    偏偏神力这东西讲究论资排辈，承光胜就胜在一个“老”字，现在的太殿还无法与之抗衡。

    烛幽抬手了眉心，轻叹：“也是，大概是我之过急了。”

    庚先是忍俊不禁，接着又摇苦笑，“唉，这可难办了。虽然帝君对我们支持不少，但碍于承光上神的面，也不好直接庇护族……”

    他见烛幽沉默不语，又好声好气地宽：“烛幽，我知你认为帝君的不够，但凡事总要一步一步来。辰星殿主办的仙试已经初规模，将来还能推广到其他地界，到时候仙界人才济济，何愁大事不成？”

    伏案疾书的庚抬起来，了手边一份案卷，那玉简便自动飞到烛幽面前展开，其中浮现一行行金光闪烁的文字。

    在此基础上，倘若有疑难案卷与仙界相关，可能要抓几个仙官去蹲大牢，那就得喊上烛幽一起办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