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段回忆再好，也该画上句号。

    秦厌回过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目光像是很沉很汹涌的海，藏着无数激烈的浪，几乎要把她淹没。有很多渴望凝结在他的神里，不死不息，荒草般疯。

    “你还记得吗？”他很突兀地问，“那天在俱乐的悬崖别墅？”

    很遥远的回忆。

    可仿佛就在昨天。

    闻盈抿了抿。

    她看着他，没有回答。

    可秦厌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我一直记得那一天的所有事。”他说，“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会想起那个晚上。”

    他说着，很低很低地笑了一声。

    “我几乎每天睁开，都希望能回到那个晚上。”

    他地盯着她，幽黑的瞳倒映着她的影，目光太专注，几乎让人产生一古怪的幻想，似乎连他的目光也透着近乎偏执的力。

    闻盈微微偏过，像是避开他的目光，又或是无从承受。

    秦厌凝视了她很久。

    “我还记得当时我们聊了很多东西，”他说，语气放缓，像是闲聊，“好像还聊到电影？我说我喜《彗星来的那一夜》。”

    闻盈轻轻笑了一。

    她也记得，她还记得秦厌那时说，如果他是主角，他也会杀掉平行时空幸福的自己，取代那个幸福的秦厌。

    她甚至还记得那时她听到秦厌这么说，心其实很不好，不仅因为那天她觉得秦厌把她当成了“安奖”，也因为她知，那时他所正在向往的、幻想着能替代的幸福人生，和她没有一关系。

    “当时是聊了不少东西。”她微笑，“现在看，其实还蛮有意思的。”

    秦厌仍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那时候你说，也许我才是被平行世界的秦厌争抢着代替的那一个。”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去，像海里的鲸语，“你说也许我那时已站在了人生最接近幸福的时刻，只是我自己不知。”

    他忽然笑了一声，像是自嘲。

    “你是对的。”他说，很断然，甚至带着一冷酷的意味，“如果有得选，我一定会回到那个晚上，取代当时的我。”

    闻盈忡怔地望着他。

    不单是为了他的话，也为他冰冷语气里所掩藏的那沉汹涌的痛楚。

    秦厌直直地回应她的目光。

    “吓到了？”他问，表倒是很平静，但目光比什么都沉凝，勾了勾角，没什么笑意，“这事我想了很久了，本来不想说的，不过终归没忍住。”

    闻盈凝视着他苍白瘦削的脸，最熟悉的清秀英的五官。

    “不过说了也好。”他又笑了一笑，“再不说，以后可能也没机会再告诉你了。”

    闻盈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

    秦厌微微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