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是很辛苦……”这话说得宴宁无地自容，她小时候太不省心了。

    “七岁的时候我过一件终生难忘的蠢事，那时候我刚跟着卫风他们习武，学了几招之后招了几个小喽啰。那时候我喜到跑，夏天又无聊，就带着他们漫山遍野的闲逛。那次路过一农家，后院里了一个很大的桃树，那家的主人正在施，虚说他的桃树结了五千个桃。我不信他说的话，结果我和我的小伙伴儿们等主人走后，翻人家后院，摘了树上的桃，然后剥开一个一个的数，只有一千九百九十七个。之后我们去找主人家理论，结果被他和他的大黄狗追着跑。姑姑骂了我一顿，赔了好多银，后来就看得严了，不许我再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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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母亲多了。”宴宁绞着手指说，她从未见过卫妍光，从他人的述中只知她是一个娴静温柔、貌无害的弱女，因从小失去父母，养在祖母膝，又柔弱。宴宁不清楚里的斗争，但她明白她不能像卫妍光一样活着。

    宴宁心中掂量了一二，才慢吞吞的说：“我小时候顽，你听了可别生气。姑姑说我可怜，所以从不约束我，那时候我什么事都过。河摸鱼虾还有洗澡，上树掏鸟蜂窝，还险些被蜂蜇成猪。我小时候是我们那条街上的霸王，各家达官显贵家中的同龄男孩都被我揍过，我还威胁他们不许告状，姑姑在朝中威望，他们也不敢来闹事，后来那些胆小鬼一见我就跑。”

    “我小时候可没光顾着调捣，那时候年纪小不定，见什么好玩儿就想学什么。不过我也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虽然不能过目不忘，不过学两次就会了。”宴宁说起来颇为自得。

    宴如英着宴宁的脸颊，又叹了气：“你要有妍光一半省心就好了。”

    “我小时候过女学堂，读书写字学得快，后来觉得学堂没意思，就不去了，姑姑请了女师傅来专门教我。九龙城那时候很闹，南来北往的人多，什么新鲜玩意都有，我看的东西多，见什么好就想学，跟江湖异士学化妆易容和一些小玩意，跟着西域舞女学舞蹈，跟着教坊里的大家学弹箜篌，也跟着江湖艺人学些糊人的小把戏。后来见卫风他们几个手厉害，也跟着习武箭。姑姑纵容我，我想学什么从不阻止，还请人到公主府来教我。对我来说，没有谁比姑姑更重要，只是我总让她心。”小时候宴宁过得很好，无忧无虑，像只自由自在的小鸟，没有母亲照顾，没有父亲关心，她同样过得幸福潇洒。

    元胤微微皱眉，不赞同她说的话。

    没多会儿宴如英过来了，元胤起告辞回了书房。等宴宁打发了婢女，公主才问：“没事吧？”

    宴宁亲昵的挽着宴如英的胳膊，挨着她说：“打几手心，哪有什么事？”

你选择自己说呢，还是希望我用其他手段让你说呢？”

    “其他的……”还有很多，“还是不说了吧。”她过的蠢事可不止这些，说来每一件都能气得人脚，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怪丢人的。元胤的脸不对，哪能继续说？

    “以后该怎么办才好？”元胤叹着气，颇为苦恼，“从小这么顽，你怎么学了那么多东西？”她武功极好，舞艺众，还会易容术，好像什么都会一儿。

    “卫风？他娶宴令仪的时候我就当他是路人了，他是邺国的英雄，是锦华公主的驸，一切与我无关，这些年我都想清楚了。”提起卫风，心还会痛一，痛消失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至于将来，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宴如英轻拍她的手背，叹气说：“宁大了，是大姑娘了，该嫁人了。”偌大的公主府，以后更冷清了。“你得像妍光，一儿也不像，你这个样我担心啊。”

    元胤皱眉，突然觉得公主打得对。如果他有这么个调的女儿，也会疼吧。“还有呢？”

    “公主是个好人。”元胤赞同。

    “公主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元胤突然问，突然理解了公主。现在看宴宁的模样，着实无法想象她当年作恶的样，果然人不可貌相。

    “姑姑您不用担心我，我会过得很好的。”宴宁说。走到这一步，她已开始接受和亲之事了。不然还能怎样呢？元胤不能成为邺国的敌人，只能拉拢他。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虽然过了三年，我仍想问你，你还放不卫风吗？”卫风是宴如英看着大的，卫风的人品她信得过，也以为他是值得宴宁托付终生的人，只不过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