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有很不好的预。

    她好像被琴声中那莫名的悲怆压制住。

    很久以后，李均意转，很疲惫地抱住了她。

    好消息令人胃倍增。易慈吃着饭，自己傻乐半天，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又低落了。

    李均意在黑暗中找到一个角落，坐。

    一秒，李均意站起来抄起琴凳，狠狠砸向那架钢琴。

    话断掉了，一串音符突兀地淌来。

    李均意掀开琴盖：“我弹一首就回去睡，你先走吧。”

，目前这里仍属于无人理的状态，平日基本没人来访。

    过去易慈没有来教堂听过李均意给信众唱诗弹琴伴奏，那天是她第一次这么靠近听这人现场演奏。

    懂了。易慈：“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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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迫自己冷静来安抚对方：“不要砸……你冷静一李均意！你冷静一！别吓我好不好……你别这样，你先呼，呼……”

    易慈问：“你又要什么？”

    无关其他，她能觉到。那一刻他只是想靠住什么，抓住些什么。

    静静听了会儿，易慈没再制止他，退后几步，找了个椅坐，静静听了会儿。

    准备去封闭集训前，易慈回家待了两天。爸妈在饭桌上啰嗦了很久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注意之类的话，她嗯嗯嗯，随即才想起什么，问林以霞：“考成绩是不是了？”

    她张开手环住他的背，轻轻拍了几。没有更多，只是拥抱。在那个没有光的教堂里，那个夜晚，她第一次拥抱了这个人的脆弱。

    仔细看了看，他面前是一架很旧的钢琴。

    易慈看她那样也猜到了八分：“李均意考得很好吗，考了多少？状元？”

    他好像被什么打碎了。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架钢琴靠在布台边上，他的方向对着十字架上的耶稣。

    太黑了，她有心慌。问过他一次，灯在哪儿，我去开。李均意答她，我不想太亮，这样就好。

    那瞬间易慈看见了他的目光，带着恨意，不解，茫然和痛楚。

    易慈皱着眉去拽他：“大晚上你弹什么琴？李均意你别发酒疯了赶……”

    林以霞说：“要过几天才查得到，他的成绩现在被屏蔽了。”她语气实在难掩自豪，“我打电话问了问招生院的熟人，也没跟我明说，但听那个意思，李均意应该是这个。”她伸几手指，又往上托了托，“到时候好学校抢着要他，等着看吧。”

    她吓得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连忙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往后拉——

    室很暗，本该什么都看不清的，但他背后正好有一扇窗。如果没记错，那好像是一扇漂亮的玻璃窗。此刻，很淡的月光从那扇窗照来，笼罩住他半个。

    教堂归平静，只剩他们急急的呼声。

    语气很轻，也很疲惫。

    “你别问我。”

    室空旷，说的话有回音，大晚上听这声音，十分惊悚。

    他没再动作，肩膀慢慢垂来。

    犹豫片刻，她问林以霞：“妈，你知不知什么……心理疏导之类的地方？专业那。”

    在哭。

    考前一两个月上课天天看闲书还能考得这么好……算他厉害。

    不知是为谁而弹，或许是主，或许是这个夜晚，又抑或是他自己。她听不懂是什么曲，只觉得他弹得很，很急，基调是惨烈的，每个蹦来的音符好像都在尖叫，在嘶吼。

    钢琴声戛然而止的瞬间，她看见他垂了，捂住。

    林以霞表立刻变得十分愉悦：“昨天的。”

    易慈一路跟着他来到某个建筑前，推开某扇沉重的门，穿过摆满椅的中殿。

    教堂对大多数人而言都是神圣肃穆的地方，可如果你晚上来……易慈觉得气氛怪怪的，有恐怖。

    易慈嗯了一声：“我不问。”

    李均意显然对路很熟，不用灯也走得很顺，带着她轻车熟路摸黑往某个方向走。

    他好像是瞬间失控的，不知是想发什么，疯了一般拿凳狠狠砸面前的琴，一比一狠，一比一重。

    轰——砸来的响在室轰鸣着，来回震。太刺耳了，那声音听得易慈耳朵一炸，条件反地捂住耳朵。